“大郎啊,你看看你们衙门还有没有什么官,能让你表弟也进去做个什么小官儿?”常舅母说的表弟是雨哥儿的哥哥,早已成家生子了。
孟晚笑著懟她,“表弟若是考过科举,最次也中个秀才,自然好说。”
常舅母没话说了,她儿子大字都不识几个,还秀才呢!
嘀嘀咕咕又当著常金的面说了几句閒话,大抵是宋亭舟现在发达了,也不帮衬帮衬亲戚,他们宋家都得了多少多少的好处等等。
这些话说完常金训了她一顿,她安分片刻,又开始说些別的閒话。
宋亭舟今天休沐,其实也是为了躲人,他在家陪孟晚待了一会儿,对时常过来打扰的常舅母实在不厌其烦,乾脆躲到了吴昭远家中。
吴昭远今日也休沐,两人就像约好了一样。
郑淑慎本来在院子里遛弯,见宋亭舟来了,问了他几句孟晚的事。得知宋家来了客人,孟晚最近可能不来找他,便说等他坐稳了胎去找孟晚。
吴昭远邀宋亭舟去书房说话,谨慎的將房门关好,又派秋影雪生在门口守著,这才低声道:“不知是谁向陛下举荐了一位老道,那老道带著道童住到了皇宫里,现如今陛下正要翰林院擬旨,要封那老道为国师。”
宋亭舟久久无声,上位者沉迷於炼丹修道,疏於政务,正是国之衰败的初端。
“景行,最近在朝堂上,你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大意。”吴昭远在翰林院任从五品侍读学士,负责撰写皇帝的詔令,知道第一手消息就毫不保留的和宋亭舟分享,可见对其信任。
宋亭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也要稳住,只要人活著,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吴昭远撂在书桌上的手抖动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亭舟下頜微绷,抿紧的唇线如刻,低垂的眸子中掩下郁色,“陛下偏信妖道,疏懒朝政,我不能置之不理。”
吴昭远难以置信地看著他,鼻翼快速煽动,语气急促道:“你怎会有如此衝动的想法?”
书房的房门被人敲响,雪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宋亭舟沉声道:“知道了。”
他推门出去,留下还兀自震惊的吴昭远。
雪生见宋亭舟出来,忙回稟道:“大人,是承恩伯亲自找上了门,吴家的下人不敢拦,这会儿人就快过来了。”
宋亭舟已经猜到对方为何前来,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昭远,“昭远,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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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伯在京郊大营有职务在身,家里又是几代勛贵,在朝中联姻眾多,便是没钱,也有著眾多的人脉。
刑部的人收到顺天府递交上来的卷宗,见上头写的是对承恩伯大哥的判决,便暂且压下没动,转头给承恩伯递了信。
承恩伯从京郊回来,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齐氏早已后悔得罪了人,又不喜大房一家,这才故意没去派人叫他回家。
但家里的老夫人却不乐意大儿子流放受苦,找二儿子一顿哭诉,当年老爵爷死的时候那些话都拿出来说。
母命难违,承恩伯本就对大哥存著几分愧疚之心,当即就打探宋亭舟的消息。
知道他休沐在吴家,便立即寻了过来。
结果自然是没能如愿,承恩伯的怒吼声吴家隔壁的邻居都能一清二楚。
两人从吴家离开了之后,只剩吴昭远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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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亭舟回家的时候,家门口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堵在巷子里。其中有好几道熟悉的身影和他打招呼。
“宋大人,许久不见了!”那拓招呼兄弟们有序进门,扭头看见宋亭舟,笑著行了个礼。
宋亭舟沉重的心情略有缓和,“许久不见,只你带人来了?”
那拓让开位置让其他兄弟先进去,“妗霜和小余夫夫俩先进去见孟夫郎了,我留在这里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