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恨她,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板砖,把她那颗充满了恶毒脑袋,也给砸个稀巴烂!
但是,我不是杀人犯。
我只是一个有底线,遵纪守法的……普通人。
我如果真的杀了她,那我的这辈子也就彻底地完了。
报警?
然后呢?
然后,我就要带着我那衣衫不整的、刚刚才遭受了巨大羞辱和创伤的妻子,去那充满了陌生人的警局。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向充满了审视目光的警察,重复着讲述着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把我老婆被当众猥亵、被撕开衣服、被摸了奶子、被按在引擎盖上侵犯的细节,全都一五一十地,像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一样,冷静地客观地,陈述出来吗?
让她在名为“正义”的牢笼里再遭受一次,来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二次伤害吗?
我做不到。我他妈的,真的做不到!怎么办?怎么办?我瞬间陷入了茫然。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我的目光从陈姐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上移开,落在了不远处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畜生身上。
我的心猛地一揪。
他们……死了吗?
这个念头让我背后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我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两人的鼻息和脉搏。
还好……还好,他们没有死。
我不是个杀人犯。
这是我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的国企员工张晓琳,最后的底线。
确认了他们俩都还活着。
我那颗充满了恐慌和不安的心,才终于彻底地安定了下来。
既然我不是杀人犯。
那么接下来,我所要做的所有事情就都变得更加的没有心理负担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走到已经被吓破胆的女人面前蹲下身子。
然后,我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冰冷的声音,缓缓地对她说道:“我问,你答。说一句废话,或者,撒一句谎。你就和他们一样,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大哥……我……我都说……”她看着我手里那块还在滴着血的板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
“很好。”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第一个问题,今天下午在商场,是谁先挑的事?”
“是……是我……是我嘴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大嫂她……她就是天上的仙女!我……我就是地上的癞蛤蟆!是我嫉妒她!是我犯贱!”她几乎是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副痛哭流涕的样子,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第二个问题,地上躺着的这两个,是你什么人?”我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两个像死狗一样,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混混。
“他……他们就是我……我平时在牌桌上认识的……两个小混混!跟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大哥!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才花了点钱,请他们过来,想……想教训一下您……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生怕我会因为这两个废物,而迁怒于她,连忙撇清着关系。
我冷笑一声“我老婆今天,因为你们这几个畜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她那件新买的,好几千块钱的裙子,也被你那条疯狗给撕烂了。我这件外套,也沾上了你们这些畜生的血,没法要了。你说,这些……加起来,该赔多少钱?”
“赔!我赔!我全都赔!”她一听只是要钱,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连连点头,“大哥!您说个数!只要您开口!多少钱我都给!十万!不!二十万!您看行吗?!”
“很好。”我看着她那副急于破财消灾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然后,我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了她那张写满了恐惧和哀求的脸。
“现在,把你刚才说的话,对着镜头再给我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啊?”她愣住了,显然是没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