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鎏金穹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林风指节叩着黑陶罐,罐里赤练蛇王的鳞片"沙沙"刮蹭内壁——那株被吞下的龙血草金丝还在血脉里乱窜,引得丹田玉屑毒蛇躁动不安。暖玉在胸口突突跳,血沁红光针扎般刺向展台:水晶罩里躺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拍卖师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这是"上古秘境钥匙"。
"起拍价三百灵石!"
金锤砸在玉台上,震得水晶罩嗡嗡响。台下嘘声一片——那残片边缘的绿锈都快剥落了,纹路模糊得像老太婆的牙印。
"三百零一。"
林风嘶哑的嗓音刮过嘈杂的人群。王府世子正往嘴里塞葡萄,闻言"噗"地喷出颗籽,金线掐丝的袖口抖得跟抽风似的:"穷酸还装阔?小爷出三百五!"
拍卖师山羊须翘得能挂油瓶:"可有人加价?"
"西百。"林风眼皮都没抬,指尖在陶罐沿口一划。蛇王鳞片"唰"地竖起,金纹流转如活物,映得残片绿锈里渗出星点冰蓝幽光——那分明是林家咒印的残痕!
世子喉结滚了滚,突然扯开前襟露出心口蜘蛛咒印:"五百!外加。。。加半斤腐骨草!"印痕己经黑得发紫,活像只吸饱血的毒蛛。
鎏金包厢里传来声嗤笑。雷昊的雪貂裘扫过栏杆:"六百。"指尖雷晶"噼啪"炸出火星,"搭上昨儿从黑市淘的。。。蚀心藤汁。"
场子"嗡"地炸了。这两味正是解毒丹的主料!林风眯眼瞅那水晶罩——残片背面有道几乎磨平的刻痕,像极了温家药铺柜台上那个歪扭的"月"字。
"一千。"他染血的靴底碾过地面,冰蓝污血"滋啦"蚀穿青玉砖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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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枚。"
世子突然咧嘴笑了,弹指甩出枚锈铜钱。钱币"当啷"滚到展台前,裂成两半露出里头蜷缩的黑纹尸蛛!蜘蛛八腿金纹暴涨,竟与残片幽光同频闪烁。
暖玉猛地剧震!林风识海里的女婴虚影剧烈抽搐,灰败的唇色又黑了一分——这铜钱是催命符!
"一千五。"他抓起陶罐往栏杆上一墩。琥珀毒浆晃出个漩涡,漩涡中心浮着星点金芒,正是昨夜喜轿帘缝漏出的冰蓝幽光色泽。
世子脸色"唰"地白了。这价码够买他三间铺面!
"两。。。两千!"他哆嗦着摸出块赤玉牌,"镇北王府。。。担保。。。"
"成交!"
金锤砸得比丧钟还急。世子刚摸到水晶罩,林风己经转身走向侧门——陶罐毒浆里浮着的金芒突然"噗"地灭了,残片上的冰蓝幽光随之消散。
"你耍我?!"世子尖叫着捏碎铜钱。尸蛛"吱"地惨叫,炸成团腥臭黑雾。
林风头都没回:"买锈送蛛,挺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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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的霉斑墙皮往下掉渣。王富贵从臭水沟钻出来,肥手攥着把苔藓往林风肩头糊:"胖爷早说了,那残片是西贝货!真钥匙在。。。"
"在圣子聘礼单上。"林风碾碎掌心的锈渣。渣子里渗出的冰蓝秽气蛇一样游向陶罐,被蛇王"咕咚"吞下肚,鳞片泛起妖异的赤芒。
豁牙乞丐的破碗"当啷"滚到脚边,碗底血符叫污泥糊了一半:"世子派人堵了南北巷口,雷家的赤焰刀都出鞘了!"
"正好。"林风突然笑了。腰后烟杆头烫得惊人,剜印处赤金龙髓与玉屑毒蛇的厮杀余波震得单衣簌簌响。他蘸着毒浆在巷墙画了个歪扭的"林"字,冰蓝污血"滋啦"蚀进砖缝:
"告诉那草包。。。真钥匙换他主子的脑袋。"
远处钟楼传来三声闷响。鎏金喜轿的影子在暮色里晃过,轿帘缝隙漏出的冰蓝幽光,比龙血草里的咒印还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