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黑暗和冰冷如同潮水般包裹着三人。他们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剧烈地喘息,心脏依旧在疯狂擂动,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感尚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锈蚀齿轮酒吧方向的骚乱声和隐约的警笛声还在传来,提醒着他们刚才的行动有多么冒险和疯狂。
“妈的……差点就栽了……”陆刃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灰尘,肋下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再次渗出血迹,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快意,“不过真他娘的解气!看到那帮孙子的混乱样没?”
夏萤的脸色依旧苍白,她靠着墙,身体微微发抖,不仅仅是后怕,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我们……我们刚才算不算把‘影子’污染的事情泄露出去了?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恐慌迟早会来。”林默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调整着呼吸,快速检查着西周环境,“‘影子’的扩散远超我们想象,从缓冲区到网络层,甚至可能己经渗透进副本。提前让一些人有所警觉,未必是坏事。至少,能给‘经理’制造些麻烦。”
他看了一眼指令终端,伪装程序因为刚才的混乱和能量冲击己经过载失效,身份标识恢复了通缉状态,但好在位置似乎还没有被立刻锁定。
“这里不能久留,‘经理’的人很快就会大规模搜捕这片区域。”林默站起身,忍着大脑的抽痛,“我们需要立刻离开,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钥匙的线索又断了。”陆刃烦躁地一拳捶在墙上,“白忙活一场,还差点把命搭上。”
“未必。”林默的目光幽深,“那个碎片是假的,但制作得如此精良,甚至能引起黑匣子的反应,说明制作它的人,一定接触过真品,或者拥有极其接近的真实数据。这条线,没有完全断。”
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追查?敌暗我明,每一步都难如登天。
三人再次潜入迷宫般的巷道,依靠林默的记忆和推理,躲避着逐渐增多的巡逻守卫。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紧张,空中不时有低空巡逻的侦查单元飞过,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地面。
他们如同在猎人网中挣扎的困兽。
终于,在躲过一队精锐守卫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货物升降平台井,暂时躲了进去。井内空间狭小,但足够隐蔽,入口被他们用杂物挡住。
精疲力尽的三人终于得以喘息。
沉默笼罩着小小的空间。失败的拍卖行动、无处不在的追兵、渺茫的前路……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陆刃拿出最后一点食物和水分给大家,气氛沉闷。
“接下来……怎么办?”夏萤小声打破沉默,声音带着迷茫,“‘钥匙’没有线索,‘终焉之塔’被封锁,‘经理’的势力越来越大……”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咀嚼着干硬的食物,眼神在黑暗中闪烁,显然在疯狂思考。
陆刃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默:“林默,你那个黑匣子……到底还有什么用?每次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它不是说是什么‘接口’吗?就不能首接黑进系统,找到‘终焉之塔’的路?或者干翻‘经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怀疑。
林默动作一顿,看向陆刃。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能感受到那股微妙的气氛变化。
“它受损严重,而且每一次动用,尤其是越权动用,都会加深我与系统的连接,更容易被同化和标记。”林默平静地解释,但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最重要的是,缺乏‘钥匙’或者类似权限凭证,强行冲击核心区域,只会触发最猛烈的防御机制,死路一条。悖论(上一个持有者)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