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异状一下叫他慌了神,也不顾及身后追兵了,在山外转看有无进去的办法。
他那坠子还能感到岚烟的生气,眼下定是受了重创,万一又像之前似的,被埋到土堆里忘了呼吸,可不得了。
黎难急吼吼往挂坠里施法,想着就算是隔靴搔痒那也有点痒,能顶事就成,可不过一个眨眼,身后便跟着来了轰隆隆的晶石山倒塌之声。
齐丹臣像是刻意走在他设障的地方,再轻易破除,为的就是告诉他自不量力这四个字怎么写。
这期间,那些跟随左右的弟子们也齐齐悬剑在上,先一步赶来神山跟前,六七把剑尖托着个云水雾团不断变换剑势,似有伏困阵形成。
他们这次有备而来,上次仙台有两个和黎难相熟的人,这次便只派齐丹臣一人,还担心再有变故,连伏困阵眼都给了南澈山,防止失手。
齐丹臣此人,黎难登上仙台时他就在了,凡人时是世家出身,天资聪颖品学兼优,拜入山门后更是惩恶扬善。皮相也不必说,黎难自诩长得漂亮,跟他前后脚面对仙尊时也得谦虚一下。
这位大人很得仙尊心,一根筋直得只能听进去仙尊吩咐,难怪这次来的是他。
黎难一身寒气,这会都出了点细汗,耳朵一竖,听见下面齐丹臣的喊声:“黎难,你我共事快三百年,我知你修得此成就不易,也提前向仙尊求情,只要你将里面之人拿下,便可将功抵罪,重回祥云山清修,不再入世即可。”
他最不喜欢听这干巴巴的劝告,明明俩人就一块工作十几年,剩下他都在山里憋屈着,怎么也给算进去了…而且清修不入世,这不就是另一个地方把他囚起来了。
他叹笑着向下喊:“齐兄啊?好久不见,这百年过得如何了,怎么的想到跑来这里啦?”
一边说着,一边翻掌向上,手心立刻冒出一个细小如针的晶石条。
下面的人沉默一瞬,还是不太适宜他说话的风格,顿了顿挥去眼前碍事的晶墙,道:“好久不见。如常着过。”
又顿,继续道:“到此,你难道不清楚,何不听我句劝,还能有个体面下场。”
黎难偷偷哼笑一声,瞄着上空阵中的云水团,猛地将晶针甩去,接话:“这话是仙尊他老人家说的?可当真?”
齐丹臣似是不悦:“说了多次,不该对仙尊不敬。”
“是是,齐兄说得是……”黎难指尖微动,上方本在好端端运作的云水团忽的一滞,随着他接下来的话蓦地消散:“但仙尊也不曾对我上心,应是不会计较的。”
长剑在空中没了目标,叮叮当当的颤着。
山坡道上炸开的晶刺“哗”的一下被夷为平地,黎难终于见到齐丹臣带人来的全貌。
那一人身后跟着十几位弟子,倒是威风凛凛,见到他那刻便是皱眉:“你为妖身修行,若不是受仙尊提拔,就算是天境要登仙台也是妄想,怎可如此说仙尊的不是!”
说罢,那些迷茫的剑也回了各弟子的手,领头的弟子愣了下急忙禀告:“齐大人,云水魄被搅散了!”
这东西只有仙族才有,怎么用也是仙台之人才知道,在场会使的就两个,齐丹臣一个恨铁不成钢,怒瞪回去:“你自甘堕落身染浊气,还明目张胆阻拦捉拿世间罪人!真是,不知悔改。”
黎难现在单一个人站姿闲散,就在石堆堆满的山前看着他们,袖口里的手好不容易伸出来了替自己辩解:“不是齐兄,说我阻拦我认,但前半句可真是冤枉,浊气难受无比,若非硬守一座既定要死的山,我也不必遭这老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