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绣绣的啜泣停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江屿会是这种反应。
“是不是觉得,天都塌了?
家回不去了,心上人没了,名声也毁了,活着都没意思了?”
江屿继续说道,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宁绣绣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带着怒气瞪着江屿:
“你…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风凉话?!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江屿打断宁绣绣,
“被土匪绑走,父亲舍不得地赎你,妹妹替你嫁了人,
心上人家嫌你‘不清白’不要你了。对吧?”
江屿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出来,说得轻描淡写,却像针一样扎在宁绣绣心上。
“可是,宁绣绣,”江屿看向宁绣绣,
“你听着。清白不是别人说的,是自己做的。
价值不是男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你觉得天塌了,是因为你以前的世界太小了,
只有宁家,只有天牛庙村,只有一个费文典。
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大得很!”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你读过书,识文断字,比很多男人都强。
你有手有脚有脑子,凭什么不能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非得靠着爹、等着嫁人、指望男人?”
江屿的话冲击着宁绣绣十几年被灌输的三观。
宁绣绣感到震惊、茫然,但心底深处,
却又有一股微弱却无比渴望的火苗,被这些话点燃了。
自己……真的可以吗?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宁绣绣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江屿,又像是在问自己。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江屿语气轻松下来,
“我刚从你爹那儿买了一百亩地,正缺个靠谱的人帮我打理。
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没想好干什么,可以来试试。
工钱照算,管吃管住,绝对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江屿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不是施舍。
你要是干不好,或者吃不了苦,我照样撵你走。
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宁绣绣抬起头,泪眼朦胧中,
江屿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异常高大,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