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话题迅速被陈先生主导。
“蒋小姐,幸会。听说你是震旦建筑系的高材生?
非常不错,建筑行业未来在智能化、绿色化方面大有可为,
投资价值很高。”
陈先生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眼神带着评估的意味,
“我个人更看好金融衍生品市场,尤其是最近的外汇和贵金属波动,
杠杆效应下,收益非常可观。上个月我操作的几笔……”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陈先生个人成功学和市场分析的专场。
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收益率”、“风险对冲”、“资本运作”,
穿插着对某些人脉的提及,比如某某行长、某某投行老总。
手腕上的名表和放在桌角的保时捷钥匙,像是印证这一切的证据。
当蒋南孙试图将话题引向自己刚参与的一个旧街区改造项目,
提到其中历史建筑保护与居民安置的难题时,
陈先生只是敷衍地“嗯”了两声,
目光扫过蒋南孙展示在手机上的设计草图,
嘴角似乎扯了一下:“设计得很有艺术感,不过这种项目周期长,
回报率太低,不如开发高端商业地产来得实在。”
那一刻,蒋南孙感到乏味和庸俗。
蒋南孙想起和江屿在梧桐树下,
就着路灯讨论这条老街上某栋石库门建筑的雕花门楣所承载的历史记忆,
讨论如何在保留风貌的同时改善居民生活。
江屿的眼神专注而充满理解,
江屿能从社会变迁、人情冷暖的角度去解读一砖一瓦,
而不仅仅是冰冷的市场价值。
眼前的陈先生,华丽的外壳下,只有爱装逼的内核。
蒋南孙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内心却己将他与江屿隔开了千山万水。
整顿饭食不知味,只想逃离。
第二次相亲。
这次是戴茵朋友介绍的,一位刚从英国归来的哲学博士,姓林。
约在一家颇有格调的独立书店咖啡馆。
林博士戴着金丝眼镜,谈吐斯文,颇有几分书卷气。
聊起康德、黑格尔、存在主义,旁征博引,逻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