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随着家人去了北部,时隔十几年再回来,你却变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我。”
他一只手放在了方引绑着绷带的脖颈上,微微用了点力道。
“你明明跟谢积玉早已结婚,却在我面前装陌生人,瞒着我;看着我为了裴家委曲求全,要跟江蔚那种人结婚,你却绝口不提要帮我——你小时候那么喜欢我,难道都是装的?”
这话仿佛触到了裴昭宁的痛处,手上的力气也失去了控制,方引顿时变得呼吸艰难,无力地抓住裴昭宁的手臂。
病房中烟草味的alpha信息素开始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灼烧。
“那一次在酒店,你居然带了束缚带和抑制剂来找我,然后将我扔进了医院。看着我那么狼狈的样子,你没有丝毫心软,你就是这么犯贱——你的心软全部给了那个谢积玉,可他一点都不爱你!”
裴昭宁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狠狠地掐了一下方引的脖子,痛得方引都不受控制地想蜷缩起来。
只是他的一只脚的脚腕被束缚在床尾,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个动作。
“那个姓谢的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那么心心念念?”
裴昭宁的眼白变红了,呼吸粗重,几乎将方引从病床上拎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他给我添了多少堵?告诉江家我的公司风险很高,我在订婚宴上受了那么多的羞辱,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你呢?你有帮过我一点点吗?!”
方引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叶子。
裴昭宁打量着他那张因为疼痛而皱起来的脸,忽然松开了手,让他又摔回了床上。
“江蔚跟他那个alpha再续前缘,之前的订婚作废了。不过幸运的是,你在这个时候犯了滔天大错。”裴昭宁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方引的床头呼叫铃,“你说巧不巧?时隔十几年,现在还是我陪在你身边。”
方引尽管咳得脸颊都微红,但这句怪异的转折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当年,周叔被迫生下了你,方叔叔才能留住他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方引的大脑就像生锈的齿轮一般,艰难地转动了半天也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直视着裴昭宁的眼睛,有个念头恍恍惚惚地了飘起来:“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裴昭宁随意扯开了自己的领带扔到一边,一副很无奈的模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方叔叔得让你开口说实话呀。”
话音刚落,两个端着托盘的医护人员就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托盘,上面一字排开了十几支针剂,另一人拿着的则是注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