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构想,就是为了测量黎曼猜想这件‘物品’,而顺手打造的新工具。
现在,用它来测量戴维斯的悖论,刚刚好。”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克劳斯教授却听得眼皮狂跳。
把黎曼猜想,说成一件需要被测量的“物品”?
那个让无数数学家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开创性数学工具,是“顺手打造”的?
卖糕的啊!
这个年轻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克劳斯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那颗被无数公式锤炼得坚如磐石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冲击了。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终于,他凑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郑重其事地说道:
“许,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告诉你一个消息。”
“菲尔兹奖评委会,在你解决黎曼猜想的时候,就己经将你列为了下一届获奖者的重点考察对象。
但当时,委员会里还有一些反对的声音。
他们认为,你太年轻,根基不稳,需要更多的沉淀。”
他看了一眼许燃,深邃的蓝色眼眸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但你这次,用这种……令人震撼的方式,解决戴维斯悖论,彻底征服了我们这群搞数学的老顽固。
你证明了,你创造的那个工具,不仅能用,而且,它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克劳斯教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脸上露出了前辈对后辈发自内心的真挚欣赏与鼓励。
他轻轻拍了拍许燃的肩膀,那只手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许,你才20岁,就己经站在了半山腰,看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山顶风景。”
“今天,你只是向那座山顶,迈出了坚实的一小步。”
……
宴会结束,己是深夜。
许燃和简瑶婉拒了大使馆派来的专车,两人并肩,漫步在寂静的日内瓦湖畔。
晚风清凉,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远处雪山的凛冽,吹拂着简瑶耳边的碎发。
“恭喜你。”
简瑶侧过头,看着身旁那个男生。
月光下,他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轮廓显得格外分明,“菲尔兹奖,那是数学界的珠穆朗玛峰。”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自己即将触摸到人类智慧的最高殿堂时,恐怕都早己欣喜若狂。
许燃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甚至连一丝喜悦都很难看到。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尽头,那座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勃朗峰轮廓。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像这无风的湖面。
“物理学的山顶太高了。”
“能看到风景,不代表,就一定能爬上去。”
简瑶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