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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李某带路搜合同（第1页）

腊月的杭州城郊，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赵队长带着十几个密探，跟着缩着脖子的李某往青龙庙走。雪刚停没两天，路上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响，李某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眼神里又怕又慌，跟惊弓之鸟似的。

“李账房，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等陈维翰的人先到了，咱们谁都别想活！”赵队长压低声音催了一句，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昨晚咸丰帝的旨意己经传到杭州，整饬署上下都动了起来，可陈维翰那边也没闲着，听说他昨天就把家里的细软往码头运，再晚一步，证据可能就被烧了。

李某打了个哆嗦，赶紧加快脚步：“快、快到了，前面那座破庙就是青龙庙。陈维翰怕人发现，特意把庙门封了，钥匙他一首挂在腰上，我之前跟着他来过一次，记得暗格在后面的供桌底下。”

众人很快到了青龙庙门口，两扇破门板上积满了雪，还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一个密探上前，掏出撬棍“咔嗒”一下就把锁撬开了，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都小心点，别碰坏东西！”赵队长率先走进去，手里举着火把，火光把庙里的影子拉得老长。只见正堂里的神像早就塌了半边，供桌上积了厚厚的灰，地上散落着几根香烛，看着确实像座没人管的破庙。

李某跟着走进来，指着供桌哆哆嗦嗦地说：“就、就是这张供桌，暗格在桌腿左边，得按一下下面的木楔子才能打开。”

一个密探立刻蹲下身，用火把照着供桌腿，果然看到个不起眼的木楔子。他伸手按了一下，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供桌侧面的一块木板弹了出来，露出个黑漆漆的暗格。

赵队长赶紧凑过去，用火把往里照——暗格里铺着一层油布，油布包着个硬邦邦的东西，看着像本册子。他小心翼翼地把油布包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叠纸，最上面一张写着“赈灾款放贷合同”，下面落款处，赫然是陈维翰的亲笔签名，还有聚源钱庄的红印！

“找到了！”赵队长心里一喜，赶紧把合同翻了几页，里面写得明明白白：咸丰二年六月，陈维翰以“暂存”名义，将朝廷拨的两百万两赈灾款，放贷给扬州盐商王友德、张宏发，月息一分五，半年一结，利息归陈维翰个人所有。后面还有盐商的签名和手印，证据确凿！

“赵队长，您看这……”李某凑过来看了一眼，声音都松快了些，“这就是陈维翰截胡赈灾款的铁证，有了这个，他再也赖不掉了！”

赵队长没理他，把合同仔细收好，放进怀里，又看了看暗格，确定里面没别的东西，才对密探们说：“把供桌恢复原样，咱们赶紧走，这里不能久留！”

就在这时，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赵队长心里一紧，赶紧示意密探们藏起来，自己则握紧佩刀，悄悄走到庙门后，往外看——只见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扛着个木箱，正往庙里走，嘴里还念叨着“陈爷让咱们把这东西烧了，可别让人看见”。

“是陈维翰的人！”赵队长眼睛一眯，冲身后的密探使了个眼色。等那几个汉子走进庙门，赵队长大喝一声：“动手！”

密探们立刻从藏身处冲出来，手里的刀架在了汉子们的脖子上。那几个汉子吓得魂都飞了，手里的木箱“啪嗒”掉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上面还写着“聚源钱庄收支账”。

“说！陈维翰让你们来干什么？！”赵队长一脚踩在木箱上，厉声问道。

一个汉子吓得腿一软，赶紧说：“是、是陈爷让我们来烧账本的，他说……他说整饬署在查他，让我们把庙里的东西都烧了，别留下证据！”

赵队长冷笑一声：“算你们来得巧，正好把你们也带回去，跟陈维翰对质！”

密探们立刻上前，把几个汉子捆了起来，堵住嘴，押在后面。赵队长又看了看李某，说：“李账房，这次你立了功，回去后我会向肃大人禀报，从轻发落你的事。”

李某一听，赶紧磕头：“谢赵队长！谢肃大人！我以后再也不敢跟陈维翰混了，一定好好配合整饬署，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

赵队长没再说话，带着密探们押着汉子，拿着合同和账本，悄悄离开了青龙庙。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子落在身上，很快就融了。赵队长摸了摸怀里的合同，心里踏实多了——有了这张合同，再加上之前的账册和李某的供词，陈维翰截胡赈灾款的事就算钉死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抓他归案了！

回到整饬署杭州驻地，赵队长立刻把合同和账本交给周大人。周大人翻开合同，看到陈维翰的签名，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有了这个，陈维翰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他立刻让人把合同抄录一份，快马送往京城，给肃顺和咸丰帝过目，又对赵队长说：“你现在就带人去陈维翰的府宅盯着，别让他跑了，等京城的旨意下来，咱们就动手抓人！”

“是！”赵队长立正应声，转身又要走。

周大人叫住他：“等等，让弟兄们都机灵点，陈维翰在杭州经营多年，肯定有不少眼线，别让他察觉到风声，要是让他跑了，咱们可没法向皇上交代！”

赵队长点头：“您放心，我会安排好，保证把陈维翰盯得死死的！”

看着赵队长离开的背影，周大人拿起合同，又看了一遍——这两百万两赈灾款，关系到多少灾民的命，陈维翰却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贪，还有军需款、漕银，这些蛀虫把大清的根基都快蛀空了。幸好现在证据到手，接下来，该轮到这些人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