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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漕帮的军需黑账（第1页）

家人们谁懂啊！陈维翰这老狐狸刚被按在审讯椅上，就抖搂出个惊天大瓜——聚源钱庄那笔30万两军需贷，根本不是给什么正经粮商，而是漕帮龙头张老三牵的线，偷偷借给了披着“粮商”外衣的太平军！这哪是放贷吃利息，分明是通敌叛国，把清军的救命钱往敌人手里送！

咸丰西年正月初十，杭州城的码头裹着股子咸腥的寒气，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老郑带着小周蹲在码头旁的草棚里，盯着漕帮那艘挂着“张”字旗的货船，己经守了整整三天三夜。自从陈维翰招供“军需贷是漕帮张老三介绍的粮商”，老郑就觉得这里头有鬼——哪有粮商不囤粮，天天往漕帮货船跑的？

“三哥你看！”小周突然拽了拽老郑的袖子，指着货船甲板。就见漕帮二当家秃子李拎着个朱红漆木箱子，脚步匆匆地往码头角落走，那箱子的铜锁和聚源钱庄装银子的箱子一模一样，晃悠的时候还能听见银子碰撞的脆响。

老郑眯起眼，压低声音：“跟上去，别打草惊蛇。”两人猫着腰跟在秃子李后面，看着他把箱子递给一个穿青布衫、戴毡帽的汉子。那汉子接过箱子，没去粮行，反而往城外的破仓库走，走几步还回头张望，鬼鬼祟祟的。

到了破仓库门口，青布衫汉子刚推开门，老郑就给身后的密探使了个眼色。密探们像猛虎似的冲上去，一把按住汉子的胳膊，刀背贴着他的脖子：“不许动！整饬署的！说，这箱子里是什么？给谁的？”

汉子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张龙头让我送的，里面是银子，给‘西营’的……我就赚个跑腿钱，不知道‘西营’是啥啊！”

“西营？”老郑心里“咯噔”一下——太平军在江南的主力就叫“西营”！他让人把汉子捆在柱子上，亲自翻仓库，在稻草堆里摸出一本油布包着的账册和一封火漆封口的信。账册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记得清清楚楚：“十月，贷银30万两，漕帮分10万，西营分20万；十一月，贷银25万两，漕帮分8万，西营分17万……”再看那封信，是太平军首领写给张老三的，末尾写着“下月需再筹50万两，用于购置军械，事成之后，封你为漕运总管”，落款赫然是“西营统领李秀成”。

“好个张老三！”老郑攥着账册，指节都捏得发白，“朝廷拨给清军的军需款，你竟敢偷偷转给太平军，这是要把江南的清军往死路上逼啊！”

小周气得咬牙，拳头“砰”地砸在仓库柱子上：“三哥，咱们现在就去漕帮总堂抓张老三！这老东西要是跑了，可就麻烦了！”

“别急，”老郑摆摆手，眼神沉得像潭水，“张老三在漕帮经营了二十年，码头、货船、漕帮兄弟全是他的人，硬闯容易让他狗急跳墙。咱们先把这‘假粮商’带回署里细审，再让人盯着漕帮的银库和总堂，等掌握了所有分赃证据，再一锅端，让他插翅难飞！”

回到整饬署，假粮商没扛过三审就全招了。他叫刘二，是张老三的远房表弟，所谓的“粮商”身份是张老三花五十两银子伪造的。每次从钱庄贷到军需款，他就按张老三的吩咐，把七成银子转给太平军，剩下三成归漕帮，张老三自己拿一半，剩下的分给漕帮头目。

“张老三还说，”刘二哭丧着脸，“太平军答应他，等打下杭州，就让他管整个江南的漕运，到时候他就是‘漕运王’，比朝廷的漕运总督还威风！他还跟陈维翰约好，下次从阜通钱庄贷50万两，分陈维翰10万两好处费！”

老郑立马让人去查漕帮的银库，果然在码头底下的秘密仓库里，搜出了12万两银子，还有一本更详细的黑账——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漕帮通过“假粮商”“假盐商”，从聚源、阜通、钱塘三家钱庄，一共贷了150万两军需款，全转给了太平军！

“难怪清军在扬州打得那么惨！”小周拍着桌子，气得眼睛都红了，“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原来是张老三把军需款给了敌人！这老东西简首该凌迟处死！”

老郑拿着黑账和刘二的供词，马不停蹄地去见御史。御史看着证据，气得脸色铁青，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好个‘权力-钱庄-漕帮’铁三角！金满堂贪漕银肥私，陈维翰控钱庄做傀儡，张老三通敌叛国送军需，这是要把大清的江山挖空啊！老郑，你立马带密探去漕帮总堂，务必抓住张老三，绝不能让他跑了！另外，通知其他钱庄，暂停所有军需贷，彻查之前的贷款流向！”

正月十一的夜里，杭州城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的。老郑带着二十个精锐密探，穿着蓑衣，拿着刀枪，悄悄包围了漕帮总堂。总堂里还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张老三和手下喝酒划拳的声音，完全没察觉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行动！”老郑低喝一声，密探们踹开大门冲了进去。张老三的手下们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想拿刀反抗，有的想往后门跑，却被密探们一一制服。老郑刚冲进正厅，就见张老三从后门跑了出去，骑上拴在门口的黑鬃马，手里还拎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全是银票和金条，显然是早有跑路的准备。

“拦住他！”老郑大喊一声，小周立马带着两个密探追了上去。张老三骑着马刚跑出巷口，小周就掏出腰间的飞镖，“嗖”地一下扔了出去，正好射中马腿。马受惊首立起来，把张老三甩在泥水里，密探们立马扑上去，用铁链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你们敢抓我？”张老三躺在泥水里，挣扎着大喊，“我是漕帮龙头，江南的漕运离了我不行！朝廷都得让我三分，你们算什么东西！”

老郑走过去，把黑账和太平军的信扔在他脸上：“张老三，你通敌叛国，给太平军送了150万两军需款，证据确凿！别说是漕帮龙头，就是皇上的亲兄弟，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上断头台吧！”

张老三看着账册和信，脸色从红变青，再变白，最后瘫在泥水里，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密探们在漕帮总堂里搜出了更多证据：与太平军的往来信件、伪造的商户印章、分赃的银票，满满装了五大箱，每一件都足以让张老三和漕帮头目们掉脑袋。

押解张老三的马车驶回整饬署时，雨还没停。老郑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杭州城，心里清楚——漕帮这只“大老虎”落网，“权力-钱庄-漕帮”铁三角彻底塌了！接下来，就是揪出幕后的金满堂，把这伙贪腐通敌的蛀虫全绳之以法，还大清一个清明，还江南百姓一个安稳的日子！

而此时的京城，肃顺刚收到杭州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他坐在书房里，看着密报上的内容，气得浑身发抖，把案几上的砚台都扫到了地上：“这些人眼里根本没有朝廷！没有百姓！没有大清的江山！传我的命令，立刻封锁京城到江南的所有水路、陆路，不许金满堂、柳仲文这些人跑了！另外，让杭州整饬署尽快审清案情，把所有证据汇总，我要亲自呈给皇上，请求从严查办，杀一儆百！”

窗外的雷声隐隐传来，一场席卷江南乃至京城的反腐风暴，正在悄然酝酿。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贪腐分子，无论他们职位多高、势力多大，都即将迎来律法的严惩，再也无法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