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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陈维翰的暗控局（第1页）

家人们谁懂啊！杭州聚源钱庄这出“傀儡戏”演得也太真了！孙鹤年天天穿绸戴缎坐柜台，手里捏着印章装模作样批贷款，可连5万两的主都做不了——真正攥着钱庄命脉的，是早该退休享清福的前票号总办，陈维翰！

咸丰西年正月初七，杭州城还飘着碎雪，聚源钱庄刚卸下门板，盐商王老板就揣着一叠文书冲了进来，把纸“啪”地拍在孙鹤年面前：“孙掌柜！这50万两贷款我跑第五回了！盐引都快到期了，您今儿必须给个准话！”

孙鹤年拿起文书，手指在“50万两”上划来划去，额头上的汗都把鬓角打湿了，干笑道：“王老板别急啊，这数额太大，我得……得跟‘老领导’通个气，您先回，傍晚前我准让人给您送消息！”

王老板撇着嘴骂了句“废物”，甩门走了。孙鹤年立马叫小伙计看好柜台，自己揣着文书往城西陈府跑——这半年来，他批贷款、调银库、甚至雇个账房，都得经过陈维翰点头，聚源钱庄早成了陈维翰的“私人提款机”。

陈府后院的书房里，陈维翰正躺在摇椅上嗑瓜子，见孙鹤年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又是哪个要贷款？”

“是王老板，要贷50万两进盐引。”孙鹤年把文书递过去，腰弯得像虾米，“我看他资质还行，就是数额大，不敢自己批。”

陈维翰扫了眼文书，拿起狼毫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又写了“可批，月息加半”西个字，扔回给孙鹤年：“告诉他，月息按3分算，另外让他给‘府上’送2万两‘茶水费’，少一文这贷款都别想拿！”

孙鹤年赶紧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办！对了陈大人，昨天整饬署的人去钱庄查账，问起上个月那笔30万两军需贷的去向，我该怎么说？”

“慌什么？”陈维翰把瓜子皮往痰盂里一吐，眼神冷得像冰，“那笔钱是漕帮张龙头介绍的，账我早让李账房做进‘漕运杂费’里了，他们查不出什么！你就是个掌柜，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别多嘴露怯！”

孙鹤年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却没注意到，陈府对面茶馆二楼，老郑正拿着望远镜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三哥，这孙鹤年也太怂了！批个贷款还得跑这么远请示，陈维翰这哪是退休，分明是把聚源钱庄当自己家后花园了！”小周攥着拳头气炸了，指节都泛白了。

老郑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之前抓的孙鹤年的贴身伙计说了，聚源钱庄的账房、银库管事全是陈维翰的旧部，孙鹤年连看账本的资格都没有！咱们得找个突破口，把陈维翰这层遮羞布撕下来！”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鬼鬼祟祟地往陈府后门走——是陈维翰的旧部李某，当年在票号跟了陈维翰十年，后来被陈维翰安插进聚源钱庄管总账。

老郑使了个眼色，小周立马猫着腰跟了上去。李某刚走到巷口，小周就从后面拽住他的胳膊：“李账房，整饬署的，借一步说话。”

李某脸“唰”地就白了，想跑却被小周死死按住。老郑走过来，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你偷偷抄的聚源钱庄总账，上面记着‘陈维翰每月从钱庄支取5万两，名目为管理费’，还有上个月那30万两军需贷，实际只给了粮商20万，剩下10万被陈维翰贪了，对吧？”

李某的心理防线瞬间崩了，“扑通”就跪在雪地里，哭道：“大人饶命！我也是被逼的！陈维翰说我要是不帮他做账，就把我全家扔去钱塘江喂鱼！他还截胡了朝廷的赈灾款，藏在城外的破庙里……”

老郑眼睛一亮，赶紧让李某把赈灾款的事说清楚，又让小周去叫人盯着陈府，防止陈维翰销毁证据。

李某哆哆嗦嗦地说：“去年冬天，朝廷拨了200万两赈灾款给江浙，陈维翰让人把钱转到聚源钱庄，然后以月息1分贷给盐商，自己贪了50万两回扣！账本他锁在书房的暗格里，钥匙天天挂在身上！”

老郑让李某画了张陈府书房的布局图，又让他写了亲笔供词，然后带着小周和几个密探往陈府赶——得趁陈维翰没察觉，把账本和证据搜出来！

陈府书房里，陈维翰正让管家烧账本，火盆里的纸烧得噼啪响，黑烟呛得他首咳嗽。突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老郑带着密探冲了进来：“陈维翰！奉御史大人令，查抄贪腐证据，不许动！”

陈维翰想把手里的账本扔进火盆，小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他怀里搜出一串铜钥匙和一本厚厚的账册——账册里明明白白记着陈维翰从聚源钱庄贪的每一笔钱：正月支取5万两买字画，二月拿10万两修祖坟，三月贪军需贷10万两……每页都盖着陈维翰的私章。

“陈大人，你退休了还把聚源钱庄当提款机，贪军需款、截赈灾款，你可真敢啊！”老郑把账册扔在他面前，“李某都招了，你就别狡辩了！”

陈维翰的脸从红变青，再变白，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硬撑：“我只是帮孙鹤年管管钱庄，这些钱都是正常开销，你们别血口喷人！”

“正常开销？”老郑冷笑一声，从账册里抽出一张银票，“这张10万两的银票，收款人是金满堂，备注是‘漕银牵线费’，也是正常开销？陈大人，你和金满堂、柳仲文的铁三角，该露馅了！”

密查队把陈维翰押上马车时，孙鹤年刚回到钱庄，正准备给王老板回话，就见密探冲了进来，把他也捆了起来。看着孙鹤年一脸懵的样子，老郑叹了口气：“孙掌柜，你当傀儡当到最后，还是得替陈维翰背锅，这又是何苦呢？”

马车驶离杭州城时，雪下得更大了。老郑看着手里的账册和供词，心里清楚——陈维翰这只“大老虎”落网，“权力-钱庄-漕帮”铁三角的第二角己经松动，接下来，就是揪出金满堂，把这贪腐网络彻底连根拔起，还钱庄一个干净，还百姓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