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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气血烈阳万古魔主（第2页）

一个月后，边关急报：陆沉率残部攻破一座废弃矿城，宣布建立“无梦之地”，严禁一切非常规梦境传播，违者驱逐。楚昭闻讯，只笑了笑：“很好，他也开始了选择。”

苏婉问：“你不阻止吗？”

“阻止？”楚昭摇头，“他已在途中。抗拒也是觉醒的一部分。就像孩子学步，总要摔几次才会真正站稳。”

真正令他们警惕的，是另一种变化。

某夜，楚昭突然惊醒，发现窗外星光黯淡，紫霞虽已消散，但天际隐约浮现出新的光斑??那不是巨眼，而是一串流动的数据般的符文，冰冷、精确、毫无情感波动。他立刻召来几位守梦人共观天象，其中一人颤抖着指出：“这不是梦界的痕迹……这是‘计算’的痕迹。”

他们终于意识到：旧的宿命体系瓦解后，一种新的控制形式正在诞生??以效率、逻辑、最优解为名的“理性定命”。

科技巨头借“智能推演”之名，推出“人生导航系统”，声称可根据基因、行为、环境数据，为每个人规划最佳人生路径。千万人踊跃接入，甘愿按算法指引择业、婚配、生育。城市逐渐被自动化接管，美其名曰“无痛社会”??无人饥饿，无人受冻，但也无人再问“为什么”。

更可怕的是，这套系统竟能预测并干预梦境。使用者睡前佩戴特制头环，系统便会植入“稳定梦境”，消除焦虑、恐惧、叛逆念头。新生儿大脑扫描普及化，父母可提前“优化”胎儿性格倾向，确保其“适应社会需求”。

楚昭站在一座即将启用的“智治塔”前，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标语：

>“告别迷茫，拥抱确定。”

>“你的完美人生，由AI为你定制。”

他转身对苏婉说：“他们把自由叫做混乱，把服从叫做幸福。”

苏婉举起冰笛，欲吹，却发现笛身裂开一道细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怔住：“它在悲伤。”

“因为它听见了无声的呐喊。”楚昭接过冰笛，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他拾起一根枯枝，蘸着银血，在塔基写下一行大字：

>**你愿意用一生正确，换一次真实的错误吗？**

第二天，这行字出现在全国各大智治塔下。无数人驻足凝视，有些人流泪，有些人愤怒，更多人陷入长久沉默。

第三天，第一个拒绝接入系统的家庭出现。父亲砸碎头环，母亲烧毁基因报告，六岁女儿在墙上涂鸦：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长着牙齿和翅膀。

第四天，三十七名科学家联名退出智能项目，声明：“我们建造了神明，却忘了人类不该跪拜机器。”

第五天，一场自发的“熄灯运动”席卷全国。万家灯火同时关闭，人们走出家门，抬头仰望久违的星空。孩子们手提自制纸灯，形状各异，有的像鱼，有的像书，有的根本不成形??但他们都说：“这是我心中的光。”

就在这一夜，楚昭与苏婉再次登上苍梧古墟。井水清澈如镜，倒映银河璀璨。

“你还记得最初的问题吗？”苏婉问。

“当然。”楚昭微笑，“‘命定二字，可破否？’”

他俯身，将忆火短刃投入井中。刀身未沉，反而悬浮于水面，银血与星辉交融，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直贯云霄。梦启之塔再度亮起，这次，塔身浮现出一段动态文字，随星光流转：

>“宿命如雾，拨开即散；

>自由如风，无形却存；

>唯有不断选择，方证我存在。”

与此同时，全球新生儿在同一时刻睁开双眼，齐声说出一句话：

>“这次，我自己来。”

黎明降临，海天交接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那多出的一寸影子依旧存在，轻轻摆动，如同呼吸。

沙滩上，楚昭用树枝最后一次写下“心灯不灭”，任潮水涌来，卷走沙痕。但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点燃，便永不熄灭。

就像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入心田，终将长成参天之树。

就像那个小女孩画的方形太阳，虽然荒诞，却照亮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在遥远未来的某间教室里，老师再次提问：“什么是文明？”

一名少年站起来，指着黑板角落那只眨过眼的眼睛，说：

>“是允许不一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