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盘膝而坐,指尖轻点眉心,那缕被驯服的黑气在他掌心缓缓凝聚成一道虚影——模糊、扭曲,仿佛亿万张残缺面孔在无声呐喊,又似无数情绪碎片强行缝合而成的怪物。
这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终焉低语”的本源:一个因恐惧失控而自我编织命运规则的情感聚合体。
他低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刀锋划破寂静:“它怕的不是我们变强,而是我们真的不怕它。”
这不是猜测,而是印记反馈出的情绪波动。
每当他们表现出“不惧献祭”的态度时,那低语都会出现短暂紊乱,就像此刻,虚影边缘竟微微颤动,如同火焰被风吹乱。
叶冰璃站在他身侧,高冷面容罕见凝重,“你想让它主动攻击?”
“不。”林轩摇头,眸中火光流转,“我们要让它误判情感锚点。”
他闭上眼,回忆起三年前水下渡气的那一瞬——生死相托的信任感,几乎让两人识海交融。
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情感浓度,曾短暂击穿命运之轮的精神压制。
而现在,他们要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制造假象,让终焉意志误以为这是“崩溃前兆”。
计划核心在于伪装。
林轩伸出手臂,露出一道陈年旧伤——那是第一次对抗黑气侵蚀时留下的烙印,至今未愈。
他看向叶冰璃:“用玄阴寒髓刺激它。”
叶冰璃眼神微闪,没问为什么,只从颈间取下冰玉吊坠,指尖轻轻一弹,一丝极寒之力渗入伤口。
刹那间,林轩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肌肉本能抽搐,仿佛灵魂都在撕裂。
这是生理层面的真实反应——玄阴寒髓本就与他体内炽阳气息相冲,当年若非双修调和,早己暴毙。
但他没喊痛,反而咬牙微笑:“就是这种感觉……让它以为我在失控。”
叶冰璃深吸一口气,开始模仿当年误服炽阳露后的状态:她放缓呼吸节奏,让气息紊乱却不溃散;眼神带上痛苦挣扎,却又藏着一丝隐忍的温柔;甚至连指尖微颤的角度,都复刻了那一夜她抱着林轩哭到无声的模样。
这不是演戏,是回忆杀。
周文远在一旁默默布阵,手中符箓翻飞,古老阵纹浮现空中,将三人真实气息层层遮掩,只留下一道“濒死共鸣”的残影向外扩散——像是灯塔,照亮黑暗中的猎物。
空气开始扭曲,时间仿佛被拉长。
那虚影果然躁动起来,面孔扭曲更甚,似乎正疯狂解析这场“崩溃”的真实性。
林轩额头渗汗,却始终未睁眼,心中默念:再近一点……再信一点……
叶冰璃的手悄悄握紧他的衣角,冰冷掌心下藏着滚烫的心跳。
终于——
虚影猛然一顿,所有残缺面孔同时转向林轩,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人。
低语不再冰冷机械,而是透出一丝……贪婪般的期待。
果然,命运之轮震动加剧,低语声变得急促而不稳定,仿佛被钓起的猎物。
一道前所未有的清晰意念涌入三人识海:果然,命运之轮震动加剧,低语声变得急促而不稳定,仿佛被钓起的猎物终于嗅到了血腥味——但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