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转动的声音陡然变调,成了尖锐的嘶鸣。
被血线缠住的位置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时间碎片纷纷碎裂,露出后面混沌的虚无。
"他在撕裂时间线!"周文远的怀表"咔"地一声炸成碎片,"再被卷进去,我们会被分解成最原始的时间粒子!"
叶冰璃的冰锥突然全部凝结成一根冰矛,她反手塞进林轩手里:"开关键的门。"她的指尖按在他手背上,冰寒透过皮肤渗进他血脉,"我感觉到了,那扇门就在你感应的路径尽头。"
林轩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他望着叶冰璃发梢凝结的冰晶,望着周文远颤抖的唇角——这两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此刻正将所有希望压在他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命运钥匙的金光突然暴涨,在虚空中撕开一道门缝。
门缝后是纯粹的黑暗,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叶冰璃时,她站在武道社门口的背影——那也是黑暗,却让他有了往前冲的勇气。
"抓紧!"他嘶吼着拽住两人的手腕,将冰矛狠狠捅进门缝。
裁决者的血线擦着叶冰璃的耳垂划过,在她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她闷哼一声,却反而将林轩的手攥得更紧。
周文远的袖口被血线撕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守望者的护命印记,此刻正发出幽蓝的光,替他挡下最后一击。
门扉在三人冲进去的瞬间轰然关闭。
裁决者的怒吼被隔绝在门外,只余一声不甘的闷响。
黑暗中,有温暖的光从头顶洒下。
林轩扶着膝盖喘气,抬头时,瞳孔因震惊而收缩。
他们站在一座环形平台上,正中央悬浮着的,是比之前所有齿轮加起来都大十倍的命运之轮。
轮盘上刻着数不清的星图,每颗星都对应着某个鲜活的人生;轮轴处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那是所有时间线的源头。
更让他震撼的是,命运之轮表面,三道熟悉的红线正在缓缓舒展——那是他、叶冰璃、周文远的命运线,此刻正从之前的死结状态,慢慢挣出崭新的弧度。
"这是。。。。。。"叶冰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伸手触碰轮盘投下的光,指尖的冰痕被光一照,竟泛起淡淡的粉。
"命运之轮的核心。"周文远的声音在发抖。
他伸手接住一缕光带,掌心里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里能改写。。。。。。"
"改写命运。"林轩替他说完。
他望着命运之轮表面流转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被暗恋女孩拒绝时,他在操场跑了二十圈,边跑边想"我要变强";想起第一次和叶冰璃搭档打比赛,她冰锥刺偏半寸替他挡下偷袭;想起周文远在他挂科时拍着他肩膀说"武道修心,不是修分"。
这些碎片此刻都在命运之轮上发着光,像被重新串起的珍珠。
命运之轮突然轻轻一颤。
三人同时后退半步。
轮轴处的光带突然加速流转,发出类似于心跳的声音。
林轩能感觉到命运钥匙在发烫,这次的温度不再灼人,反而带着某种熟悉的温暖,像叶冰璃冰锥融化后落在他手心里的水。
"它在。。。。。。"叶冰璃的指尖悬在光带上方,"它在欢迎我们。"
周文远突然笑了。
他望着命运之轮上舒展的红线,眼角有湿意:"原来守望者的职责,不是看守命运,而是。。。。。。"
"而是让该走的路,走得更顺。"林轩接口。
他转头看向叶冰璃,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血珠,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他伸手替她擦掉血渍,指尖碰到她耳垂时,她轻轻颤了一下。
命运之轮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在他们看不见的轮盘背面,三道红线的末端,正缓缓浮现出三个新的节点——那是从未在任何时间碎片里出现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