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驾到——”堂外传来衙役的高声通报。
钟节度使眉心一跳,心头无名火顿起,与忐忑交织之下,险些让人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回过头调整表情,与堂内其他官员一起站起身,垂首静待。
堂外刺眼的阳光中,渐渐出现三道身影。最前的一人身姿修长,步伐从容,负手而来,迈步踏入堂中。
堂内众官员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堂下的犯人和各家商行的主事也连忙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楚祁不言不语,径直走到雕花长案后,撩袍坐下。最近的堂吏眼疾手快,赶紧呈上热茶,又恭敬退下。
围脖-
待萧承烨和薛仲各自落座另一侧,楚祁抬眼扫视钟节度使一行官员,端起茶盏,缓缓吹了吹茶沫。
没有得到他的授意,堂内无人敢擅动。贺朝霖被唤过来之前,应薛仲的提醒,不明所以地吃了几块糕点,如今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可其他几位官员腹中空空,头脑昏沉,几近无法站稳,心中暗骂不止,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云中道真是治得一手好城。”楚祁冰凉的声音忽而响起,“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散播不实谣言,聚众惑乱人心,府衙竟连半点风声也无。”
钟节度使闻言,面色骤变。他猛然跪倒,额头触地,声音微微颤抖:“是臣失职!因着城中民风淳朴,夜不闭户,因此一时失察,忽视了这等悖乱之事!还请殿下降罪,臣等甘愿受罚!”
见他下跪,其他几位官员也纷纷跪倒在地,长拜不起。
楚祁神色淡然,啜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地道:“节度使大人言重了,本宫可没有将诸位大人治罪的权力。”
钟节度使咬了咬牙,说道:“是臣失言!是臣等自行请罪,愿罚俸一年,充入公账,用于民生,以作自省!”
楚祁忽而轻笑一声,放下茶盏,温声道:“钟节度使主政一方,绵绵爱民之心,令人动容,本宫又怎忍心苛责?大人们快快请坐。”
“谢殿下!”钟节度使心头暗恨,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站稳,赶紧坐回椅中,扶着扶手,勉强坐稳身形。除了贺朝霖外,其他官员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却无一人敢失态。
楚祁这才将目光投向堂下跪着的众人,缓缓问道:“都审过了?”
钟节度使连忙定神,拱手答道:“回殿下,都已审问。犯人供述,皆是受各自商行指使,才散布这等无稽谣言。”
楚祁闻言,眼睛微眯,追问道:“这些商行所牟何利,又受何人指使,可曾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