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鸣月离开的一个小时后,在医生的默许下,太宰治也来到了擂钵街。
他跟着图纸上的路线图,避开了所有危险的地方,没有遇到任何人。
然后——来到了西园寺鸣月的领地。
领地外堆着一大堆集装箱,它们要比擂钵街其余地方的集装箱要干净,应该有好好清理过。
现在,擂钵街尚未得到居住地的人群正聚集在这里,以厮杀的方式争夺着它们。
太宰治收回视线,从狭窄的缝隙挤进了一片浅橘色的花海之中。
摇曳的花海并不熏人,离得近了才闻得见一两缕幽香,他不感兴趣地踩过一朵又一朵被风吹折的花朵。
擂钵街的夜晚向来不宁静,纵使有着月色的滤镜也嘈杂至极。
但偏偏在这里,像是一瞬间跨越了某个屏障,耳旁的争吵与枪响都迅速走远,只留下一点朦胧的噪音。
金发青年便站在花海远处。
宽长的墨灰色大衣垂至腿弯,没有多余的图纹,青年没有带上那把价值连城的宝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意外误入这片混乱地带的外国旅人。
深邃的眉骨流淌下月光,柔和到不见半点攻击性。
旁边是一个人造斜坡,坡上堆满了厚厚的冰雪,不高,不长,黑卷发的同龄人坐着滑垫欢呼一声,从坡上滑了下来。
中途不知是不是一开始的方向歪了,滑垫横着拐了一大个弯,最后从中间直直摔下来。
听见声音,正低头看着什么的金发青年头也没回,一伸手,就精准捞住了他的挚友。
“诶——鸣月一点都不关心人家。”
西园寺鸣月撇过头,视线从藤原千学传给他的清单上移开,捏了捏偷渡客的脸,“不是接住你了吗?”
偷渡客小声嘟嚷着不要这种接,又跃跃欲试试图重新摔一次,被西园寺鸣月伸手拦了下来。
“还在发烧呢,小隐。”
金发青年揉揉他的头,玩笑般打了一个响指。
山坡带着厚雪消失了。
盯着重新变回平地的地方,黑卷发的男孩长长地,哀怨地啊了一声,“鸣月欺负我!”
“会受伤的,小隐。”
温烫的掌心按在头顶,抚摸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在看见他这张脸之后,西园寺鸣月就开始变得喜欢肢体接触了。
明明之前连牵手都不愿意,相伴而行时也会避开所有能避开的接触,就好像是一簇即将融化、而内有乾坤的雪,融化后是炸弹或空茫都无法确定。
于是雪的友人便选择不去接触。
直到病重不得不拆开绷带,将雪消融,迈过第一步之后,便会是情不自禁的一次次向前。
——因为这一张脸。
西园寺鸣月永远不会拒绝他了。
“有鸣月在,完全不用担心受伤啦。”
过分的要求只要撒个娇就好了,毕竟西园寺鸣月面对的是这样一张脸啊。
他面朝金发青年露出乖巧的笑。
“……小隐啊。”
西园寺鸣月挡住偷渡客的脸,暗自腹诽着用这张脸来讨好人,多少有些犯规了。
没有人能拒绝自小就不对付的兄长朝自己撒娇。
还是mini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