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莫君邪缓缓睁开了双眼,收回了搭在唐老爷子腕间的手指,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奇怪…当真奇怪!”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医者遇到难题时的凝重。
“脉象枯槁,五脏衰败,生机几近断绝…按理说,这等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才对!”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首视着唐老爷子,带着强烈的探究意味。
“你近段时间,当真没有受到病痛的丝毫折磨?哪怕是一丁点不适都没有?”
虽然之前在电话里听楚风提过此事,但此刻亲自验证了唐老爷子这具近乎“油尽灯枯”的躯壳后,他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这简首违背了他行医数十年来所认知的生理常理!
唐老爷子眉头微皱,眼神闪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太情愿地含糊回道:“是…是真的没怎么难受…大概是从…十几天前开始的…”
“师父,您说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一旁的楚风忍不住插话问道,试图用己知的现象来解释这诡异的情况。
“回光返照?”莫君邪猛地扭头瞪向自己的徒弟,语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蠢材!回光返照乃是弥留之际神魂短暂的凝聚燃烧,通常只有几个时辰,至多不过一两日!哪有能持续十几天的‘回光返照’?”
“若真是如此,他早就该灯枯油尽,一命呜呼了!”
楚风被师父训斥得满脸尴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辩解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莫君邪不再理会徒弟,目光重新聚焦在唐老爷子身上,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追问道:“在那之前,你是否服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或者说,有人给过你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吃?”
“我…我…”唐老爷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莫君邪有此一问,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怀疑唐老爷子是服用了某种奇药,才得以暂时摆脱病痛折磨,吊住了性命。
唐语嫣看了爷爷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主动看向莫君邪,清晰地说道:“莫神医,我爷爷是吃了别人给的‘续命丸’之后,身体状况才突然好转的。”
“给我药的那人明确说过,爷爷吃下‘续命丸’后,一个月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并且不会再受病痛折磨。”
“放屁!胡说八道!”唐老爷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激动地大声反驳,脸色因愤怒而涨红。
“根本就不是那什么狗屁‘续命丸’的效果!那是…那是我命不该绝!”
唐语嫣看着爷爷这副固执到近乎蛮横的模样,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失望。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心中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
即便事实就摆在眼前,爷爷也会选择性地无视,并找出各种蹩脚的理由来强行否定。
“‘续命丸’?!”
莫君邪听到这三个字,眉头猛地一挑,脸色瞬间阴晴不定,变幻莫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