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并指如剑。
对着那道狂奔而来的红色残影,随手,向前那么一划。
那一下,很慢。
慢得,连站在远处的苏芷晴和洛红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下,也很随意。
随意得,像一个技艺高超的书法家,在一方上好的宣纸上,轻轻地,撇出了一捺。
没有剑气。
没有剑光。
甚至,没有带起半分的烟火气。
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划。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他指尖那道无形的轨迹,重新定义了规则。
拓跋玉儿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那片竹林,不再是竹林。
那轮明月,不再是明月。
那片天地,也不再是天地。
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由黑白二色构成的,水墨画卷。
而她,就是那画卷之上,一个不自量力,试图冲破画框的,渺小的墨点。
她那凝聚了全身功力与所有尊严的,巅峰一刀。
在触碰到那道无形的“笔锋”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悄无声息地,寸寸消融。
不是被击溃。
而是被同化。
被那股更为宏大,更为浩瀚,更为不可理喻的“意”,轻描淡写地,抹去了所有的锋芒与杀意。
她的刀,依旧在前进。
可那上面,再无半分的力道。
最终。
那柄雪亮的“月牙刃”,轻轻地,轻轻地,停在了萧琰的胸前。
刀尖,距离他的衣衫,不足半分。
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仿佛,那半分的距离,便是天与地的距离。
是凡人与神祇之间,永恒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拓--跋玉儿呆呆地,保持着那个挥刀前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