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亲王萧琰殿下到——”
来了!
那个混账东西,他总算是来了!
萧启元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稍稍落下。
满朝文武,也齐齐松了口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转头,朝着殿门口望去。
拓跋玉儿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更是闪过一丝极其复杂,也极其隐晦的光。
她也想看看。
这个将她所有骄傲都碾得粉碎的男人,在如此重要的国宴之上,会是何等的,风采绝伦。
然而。
当那道身影,从殿外那片璀璨的灯火中,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时。
整个承明殿,所有的人。
无论是皇帝还是百官,还是那不可一世的西凉使团。
全都,石化了。
来人,没有穿那代表着无上荣耀的亲王蟒袍。
甚至,连一件像样的锦衣都未曾上身。
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月白色的
睡衣。
那睡衣的领口,还歪歪扭扭地敞着,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的头发,更是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布条,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还调皮地翘着。
他的脚上,甚至还趿拉着一双软底的,绣着一对儿胖头鱼的布鞋。
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几分未曾擦净的困意,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刚从被窝里被强行拽起来,还没睡醒的,无赖少年。
他就这么,在一片死寂的,足以让针落可闻的诡异氛围中。
在满朝文武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呆滞的目光注视下。
在西凉使团那从震惊到错愕,再到匪夷所思的表情变化中。
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殿中央。
然后,他对着龙椅之上的萧启元,懒洋洋地,行了个算不上标准,甚至有些敷衍的礼。
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刚睡醒的鼻音。
“父皇。”
“这么晚了,还开饭啊?”
“儿臣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