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势力?”
李子韬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鸡翅,吹了吹热气,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能让钱梓豪在短短几年内,就在三阳市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站稳脚跟,除了周云那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还能有谁。
他把这个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嘴上却换了个话题:
“那官方对这些人,是个什么态度?”
“官方?”
肖常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放下手里的肉串,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
“那肯定是想一锅端了,只不过没那么容易。这些人盘根错节的,动一个就牵扯一片。”
他喝了口啤酒,继续说道:
“不过态度还是有区别的。像冯天和蒋冲,都己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早就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他们现在都想着怎么把手里的黑钱洗白,搞点正经生意,让子女都安稳落地。他们手底下的人也都管得严,轻易不会在外面惹是生非。”
“所以官方对他们,更多的是一种监视和敲打,只要他们不扰乱社会治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钱梓豪不一样。”
肖常玉说到钱梓豪的时候,神色复杂了许多。
“他跟那两个老家伙比,太张扬了。场子铺得大,做事又高调,三天两头就得出点事。而且他那个人,心狠手辣,为了抢地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市局那边,早就把他当成头号目标了。”
李子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钱梓豪,就像一个刚刚发迹的暴发户,手里突然有了几个钱,就迫不及待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还没学会那些老江湖的内敛和城府,依旧沉浸在当大佬一呼百应的威风和喜悦里,自然也就成了最扎眼的那一个。
“说白了就像个刚拆迁完的暴发户,”李子韬把嘴里的鸡翅咽下去,慢悠悠地评价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天天都得敲锣打鼓地嚷嚷一遍。”
肖常玉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浮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琢磨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比喻……还真他妈的贴切。”
他苦笑了一下,给自己又满上一杯啤酒,那股后怕和庆幸又涌上心头。
“说实话,韬子。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哪天跟着他一块儿被抓进去。”
“在三阳市这几年,我这条命就是烂命一条,折腾到哪儿算哪儿。被抓了,就当是歇着了。”
“真没想到,还能再碰上你。”
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他以前觉得是骗人的,现在却信了。
“烂命一条?”
李子韬也喝了一口啤酒,嗤笑一声。
“少他妈在这儿跟我伤春悲秋的,你从小就是条打不死的小强。”
听到他这样说,肖常玉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对,我就是只小强,不可能打死的!”
就在这时,李子韬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周静。
“喂,静姐。”
电话那头,周静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这边完事了,谈得不错。”
李子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己经指向了晚上九点。
“我操,都俩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