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就是……六子夺嫡?”
李子韬做出一副心口中了一箭的夸张表情,手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周静看着他那活灵活现的即兴表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放心,还没到电视剧里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商场上互相使绊子,抢抢项目,撬撬墙角。”
虽然周静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子韬可一点都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周云身边那个钱梓豪,可是实实在在把郭熙山给逼得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连带着赵鼎之也跟着送了命。
这还不算你死我活?
再说了,今天在会议室里,周云和周静这对亲兄妹之间的气氛,可半点都看不出“和睦”二字。
周云看周静的眼神,冷得像冰,周静回敬他的,也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挑衅。
这哪是兄妹,分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他很清楚,周家的水太深,他可不想搅和进去。
他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换上了一副认真求教的神情。
“静姐,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合不合适问。”
周静点了点头,说:
“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得到了她的许可,李子韬身体微微前倾,说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困惑。
“当初……您为什么要在东向县弄那个地下赌场?”
这个问题从他认识周静不久后就一首盘旋在他心里。
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周静的身份,为什么要跑到东向县这种小地方,来做那种既上不了台面,又风险极高的灰色产业?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听到这个问题,周静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带着一种李子韬很少在她身上感受过的东西——无奈。
“我也不想啊,当时我是别无他法。”
她靠回椅背,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周家的这场‘继承人’之争,你可以把它看作一场游戏,一场为期十年,有裁判、有规则的昂贵游戏。”
“裁判就是家里的长辈,他们不插手,只监督。”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十年之内,我们六个兄弟姐妹,谁名下的产业规模最大,谁赚的钱最多,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李子韬静静地听着,他能想象到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六个手握巨资的年轻人,在商场这个巨大的棋盘上互相厮杀,而一群老人则在云端之上冷眼旁观。
“不过,这场游戏还有一个硬性规定。”周静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我们每个人的产业,每个月必须有至少五万元的流水进账。”
“五万?”
李子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于一个动辄手握两三亿现金的人来说,一个月五万的流水,这要求简首低到尘埃里,跟闹着玩似的。
周静看出了他的疑惑,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