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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三章 仿制品下（第1页）

阿尔马里克爵士跪坐在驾驶舱里，一边作战一边观察战场。

固定在机体左臂下方的重型动能光束每次开火，都能在某头重压蜂又或者其他高价值目标的脑壳上开个洞；右臂的矮特林枪火咆哮，将正前方一小块扇形区域化作死亡陷阱，任凭刺蜂和针蜂的冲锋势头如何猛烈都不得寸进，胆敢露头者会被滚烫的铅弹贯穿甲壳、搅烂血肉——虽说在纳垢之力的浸染下，混沌巢族的身躯本来就是烂的。

一条弹带连接着矮特林和挂装在机体背部的大型弹鼓，为这门自动武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弹丸和爆气：这种来自玄水兵工厂的新式装备彻底摒弃了原有的发射原理，在没对矮特林的基础结构做太大改动的情况下，取消了配套的微型蒸汽锅炉，改为在枪膛内灌注爆气并用电击发装置点燃，从而推动铅质弹丸飞出枪管。

所谓【爆气】并不是指某种具体的物质，而是那些专供新型矮特林使用的气体发射药的统称，一般由经过加工的天然气混合若干种炼丹术产物制造而成。必须要指出的一点是，爆气本身并不是一项新技术，它的诞生只比翠鸟级护卫舰略晚一些，但直到最近才投入使用。

在震旦人看来，蒸汽矮特林的其他缺点都不算什么，唯独每次使用时起码要烧十分钟以上的锅炉这一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技术特性使得蒸汽版矮特林一旦遇到计划之外的战斗，几乎无法派上用场，而且在战斗中每使用一段时间就必须重新加压。

作为解决方案，爆气版矮特林应运而生。只是技术虽然有了，样品也顺利通过了军工部门的验收，却始终无法正式列装：此前圣典之主们并没有稳定的天然气来源，研发时使用的天然气都是从海门关进口的，量少得可怜不说，供应还时有时无。

海门关当地并不产天然气，这玩意和“黑水（石油）”一样属于冷门商品，无论是提供者还是主要用户都是矮人工程师。按照海洋工程师协会的说法，这两样东西只在某些氏族的领地中有少量产出，就算震旦人敞开收购，产量也上不去。

于是乎，尽管爆气版矮特林早在三年前就有了成熟的设计，却只能转入技术储备。直到去年春季，圣典之主们的联合勘探队终于在卡-萨拜的势力范围内，找到了一块储量可观且开采难度不高的天然气田，爆气版矮特林这才见到实用化的曙光。

挂装在阿尔马里克爵士的座机背部的大型弹鼓，弹药其实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剩下超过80%的空间都是一个置于装甲板保护下的大号高压气瓶，里面灌满了爆气。梅呢没咏梅林空你林在在没呢。。。。。。

作为无暇之光的一员，阿尔马里克爵士有幸成为了火蚁型矮特林的第一批国外用户。亡灵杀手很喜欢这种新装备：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驾驶员，才能明白不需要慢吞吞地等候锅炉烧足蒸汽这一点究竟是多么的美妙。

至于硕大的爆气罐带来的安全隐患，阿尔马里克爵士不认为这算是个问题，说到底蒸汽型矮特林的锅炉使用的是酒精燃料，那玩意不见得安全到哪儿去！

包括亡灵杀手本人在内，七位隶属于无暇之光的精英骑士驾驶着他们的骑士机甲，一字排开向前推进。每当爵士扣动扳机，他都能清楚地听到机魂发出的雀跃欢呼：伊莎玛拉之女性格各异，但她们无一例外都对混沌厌恶到了极点。

【我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伪物了。上啊，老东西，让我们杀光它们！】机魂在灵能链接中兴奋地呐喊着。【以全母（注1）的名义！！】

阿尔马里克没有说话，因为他相信行动远比言辞更为有力。没有头颅的钢铁人形稍稍侧过身体，好让位于躯干顶部、散发着猩红光芒的主传感器，将那些摇摇晃晃的蹒跚身影套入准心。

当巴托尼亚人在炮兵的掩护下进军战场，不过片刻混沌巢族就吃不住劲了：能跟着艾雯来到南地的骑士老爷都是巴托尼亚的精英，是掌握着至少一种美德圣印的超凡者。当这些哪怕单独拎出来都称得上是好手的超凡者成建制地出现在战场上，混沌巢族的数道战线就像是纸片一样被湖神之军锋接连捅穿。

本就是抱着实战测试的目的而来的巢族女王，见状投入了总预备队：上百架三米高的魔导装甲甩着肠子，在无数嗡嗡作响的苍蝇的簇拥下主动迎上了骑士们。犄角、附肢、触手、疱疹、烂肠乃至叫不出名字的变异器官，所有经常出现在纳垢混沌勇士身上的零碎玩意，在这些被纳垢之力深度腐化的机体上一样不少。

尖锐的呼啸由远及近，发射前浸过受祝圣油的榴霰弹在半空中炸开，从中抛洒出的并非普通钢铁，而是从三河府进口的洁白咒盐。破碎的盐块当头洒落，仅仅只是接触就在堕落的机械上烧灼出大块焦痕。几台吃下了最多咒盐的纳垢机甲借着惯性又往前踉跄了几步，随即崩塌成一摊散发出呛鼻气味的黑灰。

然而这一轮炮击的效果并未达到巴托尼亚人的预期，被摧毁的纳垢机甲远比他们预估的要少，其他机体的受创程度也不算严重，就连移动速度都未明显下降。

敌人的抗揍程度令骑士们感到诧异，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巴托尼亚的骑士老爷们浑身上下毛病很多，但其中绝对不包括怯懦！

察觉到哪怕是特制弹药的打击效果也不甚理想，实际负责指挥的博希蒙德国王立刻下令让炮兵转移火力去支援盟友，并让自己的掌旗官高高擎起女神之旗（banneroflady）。无需命令，上百架侍从机甲簇拥着只有他们十分之一数量的骑士机甲冲向虫潮，各式各样的战吼声填满了巴托尼亚远征军的通讯频道。

阿尔马里克爵士解除了机体右臂与火蚁型矮特林之间的连接，这门武器尚未落地就被一股念动力接住，然后挂回到机体背后的大型弹鼓右侧——所有机魂都是灵能者，而且是天资卓越的强灵能者。亡灵杀手的座机张开右手，挂在弹鼓另一侧的短戟被念动力取下，向左划过一道弧线并分毫不差地落入钢铁大手之中。

仿生肌肉组在绷紧-放松-绷紧中循环交替，矿物冷却油在管道中加速流淌。魔力回路接通，短戟的矛尖与斧刃上燃起赤红色的烈焰。无需阿尔马里克爵士分心操作，机魂就将摩氏炉的输出功率提升到85%，并调整了机体各子系统的能源分配。

空气中隐隐传来微妙的“噗”、“噗”声，如同痰液般的青色粘稠物漫天飞舞，然后被因为混入了机魂的灵能而隐隐泛着银色的防护力场挡下。当对面的纳垢机甲试图再次开火时，阿尔马里克的机体骤然加速，眨眼间便跨越了五十多米的距离。

锋刃上升腾着烈焰的短戟当头劈下，从纳垢机甲的左肩一直划到右腰，留下一道骇人的焦痕。直到这时，纳垢机甲方才后知后觉地举起手中的管状发射器砸过来。

爵士操纵着机体轻巧地后退，在躲开这笨拙的一击的同时反手补上第二道斩痕。躯干部分多了个燃烧着的“x”形，锈蚀的装甲和溃烂的赘生物均被切开的纳垢机甲看上去浑然未觉。它丢掉发射器，从后腰抽出一柄连枷抡圆了砸过来。阿尔马里克爵士用右手的短戟格挡住这一击并顺势卡住对方的连枷，抬起左手以便让重型动能光束对准纳垢机体。

高侵彻、低杀伤的灵能射束，毫不费力地在纳垢机甲上开了个小洞。小洞本身眨眼间就恢复如初，但同样位于射击轴线上的、明明都锈出了一堆破洞还沾满不明黏液，却就是能运转的腐化摩氏炉输出功率骤降。

居然没直接损毁么……亡灵杀手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开对方的连枷。骑士机甲双手倒握短戟，四棱锥形状的矛尖从上而下贯穿了腐烂血肉与锈蚀钢铁的混合物，直至刺入位于纳垢机甲背部的腐化摩氏炉方才停下。

纳垢机甲终于不动了。

……

注1：全母（allmother），机魂对于伊莎玛拉的称呼。此处捏他自太空野狼对于帝皇的称谓“全父（allfather）”。顺带一提，驾驶员和机魂的关系是多种多样的，阿尔马里克和他的座机机魂就属于父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