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单看都不奇怪,若是放在一起,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玉罄不可思议地说:“惠妃可是公主生母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柱子在一旁冷笑一声,尖细的嗓音说出诛心的话:
“为什么?你不见小公主一受伤,惠妃娘娘就顺理成章地解了禁足了吗?若只一味关下去,你知道惠妃几时可以被放出来。
如今皇后病着,德妃忙着,咱们娘娘又不管事儿,正是惠妃出头的好机会呢!
好好的,叫良妃钻了这个空,惠妃娘娘可不得心似火烧?
况且上皇已经去了,小公主没了替父尽孝的名头,正好可以回到亲娘身边。若此时能证明太妃带不好公主,一切不都就顺理成章了吗?”
玉罄在一旁惊讶地瞪大眼睛,摇着头说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公主才多大,要是伤口化脓了,这可是危及生命的!”
“哼……这人心啊,可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且不说别家的话,你快把这事儿回了主子去!顺祥这老狗不是个东西,主子若是用得着他,咱们就尽早送他归西去,我可是有点儿忍不住了!”
“知道了,你先稳住,不要打草惊蛇!”
正殿里,元春听完玉罄的回报,叹了口气。
她顺势将手里的书搁下,对玉罄说:“你去替我探探小公主的病,再把那名册送给李太妃,告诉她,这我们是偶然发现的。要想怎么做,全看她的意思。”
玉罄明白,元春这是想借李太妃的手揭露此事,于是低头问她:“主子,顺祥的事需不需要说?”
“不必,她若有心,自然会来找本宫。我只怕她还有别的顾虑,贸然将人交出去,咱们就被动了……”
李真真对公主的爱护做不得假,公主刚生下来时身体算不得好,送去养心殿时更是三灾八难的。
但是在李真真手里养的这些日子,公主居然比在亲娘身边还要健康,足可以见李真真对孩子是用了心的。
皇上估计也是看明白这一点,才不肯轻易将如意送回长春宫。
李真真对惠妃没有什么感情,可万一她顾及着小公主,不肯对惠妃下手,反倒将顺祥结果了,元春日后想要抓惠妃的把柄就难了。
想到这些,元春才让玉罄去送东西。
之后,李真真果然没来找她,这就印证了元春的猜测——李真真投鼠忌器了。
元春知道结果后也不沮丧,看玉罄一副气闷的样子,反倒笑着劝她:
“好了,急什么……这宫里过日子,最是急不得的,皇上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子,要想片叶不沾身,咱们少不得多费些心思。倒是刘氏那里,你们可还按时送着消息?”
“主子放心吧,从来没有落下过。刘庶人就靠着三皇子的信息续命呢,月月都盼着。虽也怀疑咱们不安好心,可咱们的人去了,她那次不是早早就等在门口。唉,说起来,这才是为人母的慈心呢!”
可见惠妃对玉罄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时不时都要感叹一句,元春看着她那“正当如此”的表情,没忍住露出笑意来。
这世间,有心疼孩子,愿意为孩子去死的母亲。自然也有全然不顾孩子,只在乎利益的母亲,这正是人间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