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没事。"拉普兰德冷冷重复道,已经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水月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出声阻拦,只是默默拿过一旁的外套递给她。
拉普兰德看都没看那件外套,直接翻身下床。可刚站直身子,一阵剧烈的眩晕就袭来,她踉跄了一下——
——水月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他的手掌温暖而坚定,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至少让我送你回去。"他低声说,声音里不再是往日的轻快,而是某种令人心碎的柔软,"好吗?"
拉普兰德想拒绝。
她想像往常一样推开他,然后大步离开,维持自己孤狼的形象。
可是……
当她对上水月那双泛红的眼睛时,她做不到。
最终,她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水月小心地搀着她往外走,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走廊上偶尔路过的干员好奇地看过来,拉普兰德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水月这次格外固执——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放开。"她低声警告。
"不要。"水月罕见地拒绝了她,声音很轻却坚定,"会摔倒的。"
拉普兰德想反驳什么,却在抬眼的瞬间愣住了——
水月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他的嘴角不再挂着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反而沉重得不像他。
(他整天都在守着我?)
这个认知让拉普兰德胸口再次泛起那种酸涩感。
两人沉默地走到她的宿舍门口。水月轻轻松开手,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东西——
"答应给你带的饼干……"他将纸袋递给她,眼神闪烁,"虽然可能……不太合时宜了。"
拉普兰德盯着那个熟悉的纸袋看了一会,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他还记得。
在她发疯、自残、昏倒之后……他还是记得要给她带饼干。
她缓缓接过纸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水月的手——他的皮肤冰凉。
"……谢谢。"她最终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水月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会得到回应。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轻声道:"好好休息……拉普兰德姐姐。"
他转身要走,拉普兰德却突然开口:
"水月。"
水月立刻转过身,粉色眼眸亮了起来:"嗯?"
拉普兰德盯着他的眼睛,胸口翻涌着无数想说的话——
关于德克萨斯。
关于她那晚的失控。
关于她体内的那块结晶。
关于……她那些说不出口的、荒唐的独占欲。
但最终,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水月眼中的光暗淡了些,却还是冲她笑了笑:"嗯,那……有事随时叫我。"
看着水月离去的背影,拉普兰德攥紧了手中的纸袋。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拉普兰德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框,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