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神庙“旧址”旁,支离破碎的街道上。
大祭司泽尔·岩语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冰冷的瓦砾堆中。
他那身象征着无尚神权的、镶嵌着星月宝石的祭袍,此刻沾满了泥灰与晶蓝色的血污,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早已不复往日的圣洁与威严。
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琥珀色的竖瞳空洞地仰望着那片深邃得令人窒息的夜空——
那里,曾矗立着萨勒姆王国千年信仰的丰碑,此刻却只剩下一个遥不可及的、几乎要融入星海的幽暗光点。
几分钟前,当那座承载着大地之神格鲁姆荣光的金字塔神庙,如同挣脱大地束缚的巨兽般轰鸣着升腾而起时,泽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那神圣的石阶上“逃”了下来。
那并非出于理智的判断,而是源自生物本能的、对未知与毁灭的极致恐惧。
他至今仍能感受到岗岩台阶在脚下剧烈震颤时,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触感,以及失重感袭来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窒息。
我……亵渎了神明的意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灵魂。作为侍奉格鲁姆最久、最虔诚的大祭司,他本该与神庙共存亡,接受这“神圣的升腾”。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背叛信仰,做出了如此卑劣的逃亡之举?
他呆呆地望着那消失在苍穹深处的光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喉头如同被砂纸堵住,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
晶蓝色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圣王陛下……您……您究竟在做什么?!”
泽尔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哭腔,在死寂的废墟中微弱地回荡。
他大概能猜到,科尔多陛下定是动用了费米尔家族血脉中那最后的、被严格封存的禁忌力量——
以圣王之血浇灌祭坛核心的古老刻印。
但结果……结果为何是让整个神庙飞向那遥不可及的星空?!
这算哪门子的“神罚”?
这算哪门子的“天威”?!
这简直……简直是一场荒谬绝伦的闹剧!
一场将萨勒姆千年荣光彻底葬送的自我放逐!
费米尔家族为何会将这视为最后的杀手锏?
这毫无意义、甚至自毁长城的举动,究竟有何深意?!
泽尔枯槁的双手深深插入冰冷的沙砾中,指甲崩裂,渗出晶蓝的血丝。
困惑、绝望、以及被信仰背叛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同样写满茫然与惊恐的脸——无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祭司,还是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奴隶炮灰。
整个萨勒姆王国,从核心到边缘,无人能理解这“神迹”背后的逻辑,只剩下被命运无情嘲弄的悲凉。
与萨勒姆荧光者们死寂般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玩家们如同煮沸开水般的兴奋浪潮!
“卧槽!卧槽!卧槽——!!!”
id为午夜蹦迪的游侠玩家,激动得差点把手中的复合弓扔上天!
他手舞足蹈,头盔下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天空中那越来越小的光点,声音因为亢奋而劈叉:
“皇宫上天了!真·上天了!这物理引擎!这粒子特效!这特么是碳基生物能做出来的东西?!”
“经费!这得烧掉多少经费啊!”
爱吃墩子肉扛着塔盾,瓮声瓮气地感慨,但语气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狗策划这次是真下血本了!这波不亏!”
“下血本个屁!。”
“这明显就是后台调个参数的事儿!模型加载,重力归零,初速度设定,嗖——完活儿!要啥经费?要啥自行车?”
“管他调参数还是烧经费!牛逼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