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将镇魂经文誊写在了一张纸上,拿出书,感知了一下书里可兑换的百年柏木的直径。
“只有十五公分么?”
陈淼又想起了百年桃木。
按道理,无论是百年的桃树,还是百年的柏树,直径都不可能会。。。
夜路颠簸,陈淼的手一直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车窗外的黑暗像浓墨般翻涌,偶尔有枯树的影子掠过灯光,宛如鬼手抓挠。保温箱就放在副驾上,里面的帝王蝎仍在躁动,撞击着塑料壁发出“噼啪”轻响,仿佛在回应地下那股尚未散去的怨气。
他不敢开太快,也不敢停。后视镜里那道“敬礼”的画面反复浮现??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仪式性的宣告。那只“狱面”并非单纯被激怒,它是在标记他。就像猎人给猎物刻下记号,等猎物逃远了,再慢慢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黄萍梦发来的消息:「你没事吧?杨九华刚告诉我养殖场的事,太险了!索坤既然敢用死人怨念养蝎,说明他已经摸到了“阴引术”的门道。这种邪法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完成最终唤醒,临安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
陈淼眉头一跳。
他想起三天前殡仪馆接收的一具无名尸。男性,四十岁左右,全身皮肤呈青灰色,像是泡过强酸,但法医说死因是窒息。最奇怪的是,尸体胸口有一圈环形灼伤,形状像一只盘踞的蝎子,皮肉焦黑却不见炭化痕迹。当时以为是某种新型电击武器所致,现在想来……那是鬼纹烙印!
他立刻调出殡仪馆内部系统,输入关键词“近期无人认领尸体”,筛选出过去七天内的记录。一共五具。其中四具都有明确死亡原因和家属联系方式,唯独那一具,编号L-073,登记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五分,送尸人姓名栏写着“匿名”。
送尸时间不对。
殡仪馆夜间不接受私人送尸,必须由警方或医院出具手续。更何况,凌晨两点正是阴气最盛的“鬼门开”时刻,寻常人绝不会选这个时候来送葬。
陈淼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打滑半圈才停下。他掏出背包里的铜牌,借着手电光仔细端详。“坤”字下方还刻着一行极小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镇压咒的变体,但他只认得其中一个字:“囚”。
囚魂符?
他心头一震。若这真是索坤的手笔,那他不仅在培育鬼煞,还在收集亡魂作为养料!而L-073这具尸体,极可能就是某个实验失败后的残骸??被抽走魂魄,只剩躯壳当作普通死者处理,混入殡仪馆,悄无声息地完成一次“转移”。
可为什么选这里?
陈淼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临安殡仪馆,地处城南风水死角,背靠荒山,面朝断河,本就是百年阴地。早年曾是乱葬岗,解放后才改建为火化场。按老规矩,这种地方建馆必须设“镇棺阵”,以七口青铜井锁住地脉。可十年前一场暴雨引发塌方,三口井损毁,至今未修。
也就是说,这里的阴气本就外泄,极易滋生邪祟。
如果索坤早就盯上了这块地……
他猛地启动车子,调转方向,不再前往天门县,而是直奔临安殡仪馆。
路上,他拨通谢松德电话:“老谢,帮我查一件事??十年前那场塌方,有没有伤亡记录?尤其是负责修复镇棺阵的工匠。”
“你怀疑……有人死了没报?”谢松德声音低沉。
“不止是没报。”陈淼盯着前方蜿蜒山路,“我怀疑,那些人根本就没死,而是被‘留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查到点东西。当年参与维修的七名工人,后来陆续失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殡仪馆地下冷库附近。监控拍到他们提着工具箱进去,再没出来。警方搜了三天,连影子都没找到。最后定性为‘私自离岗’,结案了事。”
陈淼冷笑:“哪有工人会带着全套工具半夜进冷库?除非他们是去干活的,而且干的是见不得光的活。”
“你是说……他们被炼成了‘守库人’?”谢松德声音发颤,“用人魂镇阴地,这是古墓机关里的手段!一旦成功,整座建筑就成了活坟,日夜吸纳亡者气息,供养主阵!”
“没错。”陈淼咬牙,“而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索坤要把第一批鬼纹蝎交给我??他不是怕曝光,是需要一个合法渠道,把这些蝎子放进殡仪馆!只有在这里,它们才能接触到足够多的新死之魂,加速进化!”
挂断电话时,车已驶入市区。
霓虹灯渐密,可陈淼却觉得城市比荒野更冷。每一盏熄灭的路灯,每一道空荡的巷口,都像张着嘴的冥门。他把车停在殡仪馆侧门,拎着保温箱从员工通道潜入。
地下冷库位于B2层,需刷双重权限卡才能进入。他本没有资格下去,但作为丧葬服务专员,occasionally会被叫去协助遗体整理,曾偷偷复制过值班员的门禁卡。
电梯下降过程中,灯光忽明忽暗。当数字跳到“-2”时,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腥甜。
正常冷库不该有味道。低温会冻结一切气味分子。可这里……分明有血的气息。
陈淼屏息前行,手电光扫过一排排不锈钢柜门。每个柜子都标有序号,L开头的是临时存放区。他快步走到L-073所在位置,拉开抽屉??
空的。
不仅如此,所有抽屉都被动过。有些半开着,有些错位插进不属于自己的轨道。整个区域像是被人粗暴翻找过。
他蹲下身,发现地面有一道浅浅拖痕,延伸向最深处的备用冷藏室。那里原本用来存放大型遗体或集体事故遇难者,近年从未启用。
拖痕尽头,门缝下渗出一抹暗红液体。
陈淼抽出桃木短剑,一脚踹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