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整个人像是被电过一样,
整条脊柱都在轻微地往前倾,
眼睛亮得像一盏刚点起来的灯。
他难得没有插科打诨,
也没有随口乱讲些什么“兄弟你太猛了”之类的废话。
他只是站着,
肩膀微微抬起,
仿佛被这场演奏点燃了一部分同类的深层情绪。
然后,他轻轻吐出一句:
“。。。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但下一秒他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
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比平时更真诚:
“这家伙真的有料。”
他整个人都兴奋得像刚被浇上冷水又立刻被点燃。
那种兴奋不是嫉妒,也不是自卑,
更像是,
“终于遇到能够并肩跑的人了”
“这比赛不会无聊了”
不只是伊万。
附近几个欧洲、东欧、甚至南美的选手
都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
背挺得更直,手心微微发汗。
灯光没有变化,
但台下观众的状态,已经和第一首、第二首完全不同。
空气里像是出现了一种“等待被击中”的静度。
不是期待,
是某种被逼得必须认真听的心理。
江临舟抬手。
第一声低音落下。
刚落下的那一下低音,
让观众席最前排的人轻轻挺直了腰。
不是震动。
是分量。
那一下像是把整座剧院的空气往下一压,
压到胸腔里,
让听的人在下意识里把呼吸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