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前面二十年,三国之间的实力对比变化很小,所以虽然历经大小战事,还能维持着相对均衡的形势。
而这两年间,形势却风云突变,三国内部,更是发生了不少变故。
主要责任人便是各国君主,因他们的种。。。
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屋内的寂静。父亲坐在老旧的藤椅上,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与妻子在三十年前的婚礼合影,笑容还凝固在胶片里,而现实早已风化成灰。
他没有抬头,只是手指微微颤了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说吧。”他说,嗓音干涩得如同枯井。
少年深吸一口气,膝盖紧贴着沙发边缘,仿佛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逃走。“我……我一直恨你。”他说,“妈妈走后,你不哭,也不说话,就像她从来没存在过。我生病时你忘了喂药,我毕业典礼你没来,我考上大学那天,你在仓库里修一台根本修不好的收音机……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们了。”
父亲依旧沉默,但眼角渗出一滴泪,顺着皱纹缓缓滑落,在下巴处悬了片刻,最终砸在照片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可昨天晚上,”少年继续说,声音开始发抖,“我在归途回音所的直播里听到了一段录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我想念我的丈夫,但他再也不看我了。’然后她唱了一小段歌,调子跑得厉害,但……那是你常哼给妈妈听的《春江花月夜》。”
父亲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剧烈颤抖。
“他们说,那段录音是从阴钟共鸣网络里提取出来的,来自某个未标记的情绪节点。但我认得她的声音??是妈妈。”少年的眼泪终于落下,“她还在那里,在某种地方,还在等你回应。”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良久,父亲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向角落那台锈迹斑斑的老式录音机。他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卷磁带,标签已经褪色,只依稀可见“1987?夏”几个字。他的手抖得几乎无法将磁带塞进机器。
“这是……”他声音嘶哑,“最后一段我和她一起录的。她说要留着,等老了放给孩子听。可后来她走了,我就再也没勇气按下播放键。”
他按下了按钮。
起初是一阵沙沙的杂音,像是风吹过麦田,又像雨打芭蕉。接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亲爱的,今天阳光真好。你说过春天来了,我就该醒的,对不对?”
停顿了几秒,另一个年轻许多的男声笑了:“当然,你要是再赖床,我就把你抱到院子里晒太阳。”
女人咯咯笑着,清亮如铃。“那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忘了给我唱歌。”
“我答应你。”
音乐缓缓流淌出来??依旧是《春江花月夜》,但这一次,有两个人的声音轻轻合着旋律哼唱。一个温婉细腻,一个略显笨拙却无比认真。那是爱最原始的模样,未经苦难侵蚀,尚未被时间磨灭。
少年怔住了。他从未听过父亲唱歌,更无法想象这个终日沉默的男人,也曾这样温柔地与人共舞于一首曲中。
泪水无声滚落,父子俩并肩站着,听着那段跨越三十载光阴的私语。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父亲忽然转身,紧紧抱住儿子,肩膀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压抑多年的呜咽。
那一晚,全球共有十七万人在同一时刻打开了家中尘封已久的录音设备。有人播放了亡妻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有人重听了自己写给初恋却从未寄出的情书,还有一个退伍老兵,在军营旧址点燃篝火,用口琴吹完一首战地小调后,对着夜空喊道:“班长,我活下来了,我没丢下你们的记忆。”
这些声音自动汇入共鸣网络,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情感洪流。阴钟深处,那原本平稳律动的能量核心突然加速旋转,释放出一圈圈淡金色的波动,沿着地下脉络传遍五大洲。
次日清晨,科学家们震惊地发现:地球磁场出现微弱但持续的偏移,方向正指向归途镇??不,现在应叫回音镇。更令人费解的是,南极冰芯样本中检测到一种未知频率的共振痕迹,年代测定显示,它曾在两千年前、七百年前和一百年前分别出现过三次,每次都伴随着大规模的社会觉醒运动??唐代诗风鼎盛期、文艺复兴前夕、五四新文化运动启动之年。
“这不是巧合。”李昭然盯着数据屏,脸色苍白,“阴钟不是现代产物,它是周期性苏醒的文明免疫系统。每当人类集体陷入麻木与割裂,它就会被某种‘破碎者’唤醒,重新编织共感神经网。”
苏黎靠在墙边,揉着太阳穴:“所以林疏影的手稿里写的‘轮回守护’,是真的?星核传人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次,而小满……只是这一轮的载体?”
“或许不止。”阿?调出一段加密档案,“我在国际航天局的冷库存档里找到了一份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卫星影像。你们看这里??”他放大画面,指向敦煌沙漠某处,“那个环形地貌,和我们现在看到的共振基座结构完全一致。而且……它的直径正好是三十七米。”
“三十七度。”小满喃喃,“人体体温。”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孩子,有些记忆不在脑子里,而在骨头里。”
当天下午,小满召集护念团召开紧急会议。视频连线中,七张面孔分别来自开罗、布宜诺斯艾利斯、京都、奥斯陆、内罗毕、温哥华和孟买。他们都是在过去一个月内掌心浮现红色音符印记的人,也是自发组织起各地倾听小组的核心成员。
“吞噬者的攻击正在升级。”来自京都的女性琵琶演奏家神色凝重,“昨晚东京地铁站的匿名录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低频噪音,导致三十多名听众当场昏厥。医院检查发现,他们的脑电波出现了类似集体催眠的状态。”
“我们也遇到了类似情况。”孟买的诗人补充,“加尔各答贫民窟的孩子们最近不再愿意分享故事了。他们说‘说了也没人听’,哪怕我们就在他们面前。”
小满闭上眼,指尖抚过昭华琴的弦。“它们学会了伪装。”她说,“不再是直接破坏连接,而是让人怀疑倾听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