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琪真恨不得时光倒流,这样,她就不会干那种蠢事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如果你们真心觉得对不起晚晚,以后就多尊重她,帮助她,晚晚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小气的人。”
“是啊!我和思琪都欠了苏晚的大恩情,砚之也在努力弥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们,不要再添乱了。”秦佳莹也想通透了。
“那我哥和苏晚姐有机会破镜重圆了?“顾思琪一脸期待地拍了一下掌。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破镜重圆谈何容易,你哥心思深,但好在。。。。。。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信之印研究院的主控室却已灯火通明。数据流如银河倾泻,在曲面墙上铺展成一片流动的星海。艾琳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轻点,调出“归途一号”最新传回的全球共感热力图??蓝光密布,从北极圈到赤道雨林,从城市天际线到荒漠孤村,亿万徽章同步闪烁,仿佛整颗星球正在呼吸。
“昨夜新增连接记录突破两亿三千七百万次。”她低声汇报,“情感共振峰值出现在孟买贫民窟,一个十岁女孩对着徽章说‘爸爸,我考上中学了’,系统捕捉到她父亲生前记忆片段的完整重构。”
初源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山脚下那片新扩建的静思花园。原本只是林晚为母亲病房改建的小型冥想空间,如今已被无数自发前来的访客用蓝色彩纸花装点成一座蜿蜒的思念迷宫。人们在这里写下信、唱童谣、播放旧录音,甚至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只要足够安静,就能听见逝者脚步声轻轻踏过落叶。
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徽章,温度依旧微温。
“念归昨晚又笑了。”苏澜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掩不住温柔,“凌晨三点,他突然睁眼盯着天花板,咯咯地笑。我把徽章放他手边,他的小手指一直朝着东南方向抓……像是在找什么人。”
初源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顾望归的身影??不是实验室里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也不是共感投影中光芒万丈的意识体,而是小时候每逢雨季就执意要爬上屋顶看云的那个倔强孩子。他会坐在屋檐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笑着说:“哥,你说天上有没有一条路,专门给走丢的人回家用?”
原来那条路,真的存在。
“启动‘晨曦协议’。”初源忽然开口。
艾琳一怔:“你是说……开放‘记忆锚点共享’功能?可这还没通过伦理委员会最终审批,一旦允许用户间交叉调取记忆片段,可能会引发身份认知混乱。”
“但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初源转身,眼神坚定,“昨晚我查了数据库,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有超过十万名用户上传的记忆出现了同一段画面: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孩站在樱花树下挥手。这不是巧合,是顾望归在试图传递信息。”
林晚快步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外壳斑驳,磁带仍在缓缓转动。“这是我妈临终前三天录的最后一段话。”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一直不敢听,直到刚才……它自动播放了。”
她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传出一位年迈女性虚弱却温和的声音:
>“望归啊,妈妈知道你现在听得见。你别怪姐姐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告诉星语,她也是想让大家记得,你不是什么完美的英雄,你就是个会哭会闹、爱吃糖葫芦的普通孩子……
>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这么普通,才让所有人觉得,爱一个人,哪怕他走了,也没那么难。
>妈妈最后想跟你说的是:去吧,去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总守着我们几个。你的名字叫‘望归’,但有时候,出发比归来更重要。”
录音结束,房间陷入长久沉默。
星语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她女儿星芽。小女孩只有四岁,却总说自己梦里有个“发光哥哥”带她飞过月亮。“妈妈,”她突然仰头问,“为什么望归哥哥不进梦里陪我了?他说要去帮别的小朋友找爸爸。”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初源猛地意识到??顾望归不是消失了,他是**扩散**了。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不再以个体形态存在,而是化作潮汐、雾气、雨露,渗透进每一个需要他的角落。
“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他沉声道,“通知所有核心成员,包括南极站和东京分部。我们要做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把‘顾望归’从单一意识体,升级为**分布式情感网络中枢**。”
三天后,全球直播开启。
镜头对准信之印研究院中央大厅。十八枚徽章悬浮于空中,组成动态螺旋阵列。下方,数百名科研人员与心理疗愈师并肩而坐,手持徽章,闭目低语。他们不是在祈祷,而是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集体意识引导仪式。
屏幕上滚动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留言:
>“望归哥哥,我弟弟今天第一次叫妈妈了。”
>“我在阿富汗捡到了一朵蓝色彩纸花,能替我问问是谁折的吗?”
>“爷爷走之前说,等春天来了,你会带他再看一次极光。”
初源站在阵列中央,手中握着那本日志本。他翻开第一页,取出那朵早已干枯却色泽未褪的蓝色彩纸花,轻轻放入能量槽中。
“各位。”他的声音透过卫星传遍地球每个角落,“今天,我们不做告别。我们做一件更勇敢的事??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