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这些画,无论场景如何变幻,都有一个共同点——画中永远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人。那个本应出现在他身边的位置,那个在悬崖上依偎着他的人,那个在地窖走廊里与他并肩夜巡的身影,那个在舞会上应该与他共舞的伴侣——海洛黎亚,都不在。
就像是一个人在静静等待。
海洛黎亚去哪了?海洛黎亚想。
他心中怔怔然,说不清楚什么思绪。
西弗勒斯为什么要画这么多自己的画像?而且看这些画布和画框的陈迹,颜料氧化的程度,它们被尘封在这里,几乎都是十几年前的作品。这么多,耗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与心力,他却对此一无所知。西弗勒斯一定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地、独自筹备了这一切。
海洛黎亚思绪回到过去——十几年前。那段时间遥远地像是上辈子,他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过。
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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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厅传来了壁炉呼地一下燃烧的动静,海洛黎亚惊醒。
斯内普回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正在走来。
啊,已经十点半了。海洛黎亚站起来,但是长时间的思维出走让他坐在地上的腿麻了,好半天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斯内普已经循声找了过来。他一边松开领带一边走进起居室。然后,他脚步顿住了。
他看见站在一地画像之间的海洛黎亚。他睁着翡翠色的眼睛,和无数个“自己”一起看过来。
着实有点诡异。
“……”
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尘封多年的画像。“怎么把这堆东西翻出来了?我还以为已经丢掉了。”
“丢掉干什么?”海洛黎亚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同时迅速地将手里那幅小画像揣进了自己巫师袍的内袋里,紧紧贴着胸口的位置。“我可喜欢了。””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不是很想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审视自己年轻时的、静止的画像。
怎么说呢——有一种自恋的嫌疑。
“不丢也行,”斯内普催促道,开始指挥魔杖让这些画像自动漂浮起来,整齐地排列到墙边。“我们去打扫收藏室。打扫完了,就把这些玩意儿扔回……”
“我不。”海洛黎亚拽住斯内普。“我想让它们留在外面。就留在这里。”
斯斯内普被他拽得身形微顿。他低下头看向海洛黎亚倔强的脸——他打定主意了,那么斯内普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他。
“这些——不太吉利。”斯内普最终低声解释,“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