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垂眼,轻声说:“洗漱完再睡。”
他踢开门,把江淮稳稳地放在洗漱台前,怕他没清醒摔下去,从后往前半抱住他,伸手去拿牙膏牙刷。
“嗯?”江淮想往后走却被稳稳锢住,他缓缓睁开眼:“干嘛?”
“洗漱。”楚明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声音怎么有点哑?”
“不知道,”江淮倚在他身上:“嗓子痛。”
楚明把牙刷戳进他嘴里,轻声说:“等会吃点药,八成是感冒了。”
“嗯,”江淮叼咬住牙刷上下点了点,才伸手去握住,半会儿他又点了次头:“嗯。”
“站好,”楚明走之前先托了下他后腰:“洗完直接上床等我。”
江淮轻点头:“嗯。”
楚明兑好颗粒药,又多拿了颗胶囊,试好温度后他推门进到房间。
江淮正趴在棉被上,睡衣穿得松松垮垮,似乎听到有动静,他朝门口的方向转了下头:“嗯?”
“你……”楚明端着杯子,坐到床边,“喝点药。”
江淮两手肘缓缓撑起上半身,抱着玻璃杯喝了两口,又低头含走楚明手心里躺着的胶囊,他把剩下半杯也一并喝完:“难喝死了。”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药好喝?”楚明擦了擦他的嘴角,接过杯子。
江淮摇了摇头。
把温度计简单消毒,楚明拉开他睡衣领口往里去塞,指尖撩过他发烫的皮肤时,拧了下眉:“都不用量了。”
“嗯?”江淮垂眼看着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眨了眨眼。
“很烫,”楚明抽回手,把他衣服整理好,又把棉被抻平给他盖实,揉了把他的头发:“先睡,明早起来再看看有没有加重。”
江淮没有再应声,内外都热烘烘的,他眼皮沉重,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脑子已经发沉,睡着了。
五分钟后楚明轻手轻脚地取出温度计,扫过上面的三十七点九,直觉还要升,他转身出房间去打了盆热水。
被滚水泡透的毛巾拧得半干,轻轻搭在江淮额头,江淮拧了下眉,不太明显地哼了一声。
楚明抬手,擦掉滑落到他脖颈间的水珠,微微俯身,嘴唇轻地贴了下他眼皮:“晚安。”-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才早读下课,赵逵逵捧着他破旧的日语单词书就站到赵西的位置,恰巧两人进厕所,他霸占俩坐,书遮住半张脸,他的眼睛疯狂流转在江淮和楚明之间,“当然也不完全是我意识到的。”
江淮喉咙痛,没给他什么好表情,薄薄的眼皮一掀,又垂下。
“什么事?”楚明把热水挪到江淮手里。
赵逵逵可能以为自己现在的眼睛像鹰眼一般犀利,他fer~地刺向楚明,又ferfer~地刺向江淮,一语不发。
江淮&楚明:“……”
和意料之中的反应不太一样,赵逵逵把头搁在他俩课桌桌缝间,极为小声地说:“你们俩都戴的是白色口罩。”
“嗯,”楚明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礼貌地配合:“是白色。”
赵逵逵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像个小炮弹,嘣!地炸开,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尖叫:“情侣款!”
“……”江淮和楚明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缄默。
“我靠,”赵逵逵把单词书夹到胳肢窝,两手十指忙出千手观音的效果,他双目炯炯冒火:“我靠,你们!戴一样的口罩!”
楚明曲指敲了下江淮手里捧着的水杯,示意他先喝水。
江淮勾下半边口罩带子,垂眼去喝。
“他感冒,我也是。”楚明淡定地转向赵逵逵:“你是不是没去过医院?”
赵逵逵:“……”
他想了想,确实医院里医生护士也都戴一样的口罩,他沉默半晌,痛苦地开口:“可、可是严越跟我说,你俩是一对儿。”
江淮抬眼,眉梢轻地挑了下,又继续喝水。
“他还特地强调,”要不是在教室赵逵逵都想把手机掏出来,让那段令他彻夜难眠的聊天记录重见天日,他有些抗拒又憋不住地想说:“是能亲嘴儿的那种一对儿。”
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