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抽出张纸胡乱往苹果上一抹,咔嚓咬了一大口,走过来边嚼边看,良久他“啧”了声:“江哥,你看着比刚才来的护士姐姐还专业,这服务好啊。”
江淮斜他一眼:“你去摔条腿,我给你服务。”
“那不了,那不了,”严越损到为止,坐到床沿又啃一口苹果,细致地看去。
“这苹果闻着好酸,”程远鼻子耸了耸,抗拒地往后挪了半步,“越哥你没感觉吗?”
“酸吗?”严越摇摇头:“没感觉。”
江淮调整好后起身把支具往他腿上套,系绑带时轻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吃酸不吃甜,白问。”
“我这不是没话说了嘛。”程远笑笑。
“起来,”把大腿处的绑好,江淮拍了下床板,示意程远下床:“严越你来。”
“干嘛?”严越叼着半块苹果。
江淮从他嘴里取下半块苹果,有些无语:“绑。”
“……”严越表示做江淮兄弟就这么无语!刚想骂人,才注意到剩余需要系绑带的位置在程远小腿腿肚,江淮得蹲得比较深。
他顿了一秒,恍然:“啊我来我来。”
术后开始佩戴支具,基本便没什么大碍,而余下的便是长时间的康复。
跟程远妈妈简单交流两句之后,江淮和严越就离开了病房。
“心情还好吗?”严越问。
“还行,”站在医院走廊,两侧或敞或闭的病房门里传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静,江淮目视前方:“我当初受伤,你心情如何?”
“总不能是开心吧,你这问的纯属废话。”严越笑笑:“不过当初确实还郁闷过一段时间,害怕哪天我摔倒一次也永远站不起来了。”
江淮眼睫轻垂,身体很细微地僵了一下。
严越用手肘带了他一下:“不过看到你后来站起来甚至重回球场,我又挺有安全感的。毕竟你开了个好头,就算我伤了,也至少能恢复成你这副样子,是吧?因为我起码比你听医嘱。”
江淮:“……”
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没那么不听。”
“是啊是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小少爷腿断了还能篮球场上投三分呢。”严越放肆地笑起来。
“滚蛋,”江淮给了他一脚:“我只是试试行不行。”
“嗯,我知道,你有理。”严越轻咳一声,严肃了些:“不过说真的,我好像听懂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了。”
“是吗?”江淮挑眉。
“嗯,有你那次受伤的铺垫,程远这次伤到腿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严越说:“就像这次,总不会比上次七零八落的解散更糟糕,是吧?”
江淮垂眼,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别多想,等事情自己往前走。”严越拍拍他的肩,稍作沉默后表情严肃了一些:“对了,我下半学期吧,估计也不会再当队长了。”
“嗯?”江淮看向他。
“自由点儿。”严越长呼气:“就是忽然想多打点自由球,像你这样。”
江淮默了两秒:“决定了?”
“不然我跟你说个屁,”严越笑了笑:“具体的到时候再看看吧,反正乱七八糟一堆事。放心,我肯定比你遭的罪要少。诶?你家男朋友呢?怎么又没见到人?”
江淮敏锐地扫他一眼:“你见他干嘛?”
严越:“……”
他咬牙切齿:你看看,这就是做兄弟的!
“他发烧,”江淮逗完一句后正经了些:“在睡觉。”
“严重吗?”严越半秒内极速放松牙齿,皱眉:“他身体不是很好吗?我操,我挺担心他是那种十年不生病生病养十年的体质。”
江淮轻顿:“……也不至于。”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严越和他来了个经典分别姿势——击掌,“你照顾他去吧,反正我这里安慰不到你,但楚明他绝对能安抚到你心里。”
江淮对他这些浑话都有抗体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