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部队还没完全进班,闹哄哄的谈笑生还窝在一楼。
楚明轻顿,跨过前桌的座椅,单手撑着课桌纵身一跃,利落地翻回座位里——幸好先前习惯性地把座椅推进桌肚。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站直,拉开座椅正要坐下,就见江淮眼神幽幽地飞了过来。
楚明讶然:“我吵到你了?”
江淮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再翻一个我看看。”
楚明沉默地坐下:“……”
江淮没罢休,脑袋跟着追到三八线的位置,说:“我之前还真低估你了。”
楚明抓到笔狠狠地握住,眼露胆怯地看向他:“我怕影响你睡觉……刚从桌子下面钻进来的。”
江淮:“……”
他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那你再钻一个我看看。”
楚明苦着脸笑不出来,余光间后门外晃过人影,如获大赦般地说:“……要上课了。”
江淮问:“下课就行吗?”
楚明实实在在不理解他江同桌对某些事情的执着度怎么会这么高,当初造他的时候是不是用钢筋封铸的“执着”点啊!
他轻顿:“……嗯。”
“行。”江淮挑了下眉:“我记着。”
跑完操人均热气机,裹挟着可以烫熟俩鸡蛋的能量值进教室。
上课期间四架风扇兼前面立式空调加后排中央空调同时开始工作。
江淮拧了下眉,把校服外套拢紧了些。
温度也太他妈低了。
他妈的21班的是群企鹅吗?
他把笔转着满怀不悦地抽出本数学习题册,指尖被冻得发凉,他目视前方看着讲台上打出个宇宙级喷嚏的大马猴。
没等他清理完鼻涕沫,江淮就举起手。
楚明:“……”
他趁大马猴还在埋头面红耳赤地擤鼻涕,抬手拉下了江淮举着的手。
江淮压着声音愠然看着他:“拉我干嘛?”
江淮的手腕是冷的,楚明收回手,把挂在椅背的外套递给他,没有说话。
江淮:“……”
他沉着脸接过外套,往外又套上一层。
没再举手。
大马猴这节课还停留在数列的收尾工作,以讲题兼题型总结为主。
江淮把袖口拉出来些包着半只手,抬手时鼻尖不可避免地嗅到外套上极淡的香气。
他轻挑眉,翻过一页在草稿本上写了些字,推过去。
楚明瞥了一眼。
你还挺香的。
——江淮。
楚明:“……”
他想也没想就写回去,字体是急于纠正他用词的飘逸款:
洗衣液的。
江淮看着这四个字,有些无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