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怕边富成这匹脱韁的野马,在察哈尔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纵驰狂奔,收不住韁绳啊。”
王世和瞬间明白了。
他知道,这“韁绳”,指的绝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冒进。
果然,常瑞元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我担心的是,边富成在云飞的授意之下,会和北边的苏联人,產生齟齬。”
常瑞元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俄人阴险狡诈,对我东北领土,素有覬覦之心。”
“以我对云飞的了解,他是断然不可能,在主权问题上,做出半分退让的。”
“届时,他很有可能会指挥边富成,率领麾下精锐,与俄人的边防军,真刀真枪地做上一场!”
他看著王世和,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我们,刚刚才在西南,和英国人打了一仗。
如果在北边,再和苏联人起了衝突。那於我抗战大局,殊为不利。
你的任务,就是去当这个剎车,去给我看住这匹烈马!”
王世和本就沉默寡言,听完这番话。
他只是郑重地站起身,再次敬礼,一字一顿地说道:“委座放心,世和明白,我一定,约束好这些悍將。”
“好!”
常瑞元对王世和的这份忠诚与稳重,非常满意。
他当即,也给出了自己的保证。
“你放心去。这件事,我已经和云飞去电沟通过了。”
——
当夜。
华北联合指挥部,西郊的一处绝密训练基地。
灯火通明,杀气凛然。
经过一个多月那近乎残酷的適应性与协同训练。
这支由军统与侦察大队精锐共同组建的特別行动队。
终於迎来了他们出征前的最后一夜。
四十名队员身著便於行动的黑色劲装,静静地肃立在操场的中央,如同四十余尊沉默的雕像。
他们的脸上,没有即將奔赴九死一生的恐惧,只有一种如同淬火精钢般的、冰冷的坚毅。
为了这次石破天惊的突袭行动,整条长达数百公里的渗透路线上,需要秘密配合的师级作战单位,就多达十余个。
甚至,为了能够悄无声息地穿越日军防守严密的津浦铁路沿线,华北联合指挥部还与新四军方面,进行了最高级別的协调与合作。
这个时期的新四军。
在苏北、皖南的日子,同样过得异常艰苦。
日本人为了对付他们,採用了“清乡”、“梳篦”、“切割包围”等一系列残酷的政策。
甚至发动占领区的民眾,用竹子构筑起连绵不绝的篱笆墙,试图將一块块根据地,分割、困死在他们的囚笼之中。
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新四军方面依旧承诺,將不惜一切代价,为这支孤军,打开一条通往金陵的血路。
赵鹏程一身戎装,手捧著一个沉重的托盘,缓步走到了队列的前方。
他的身后,跟著几名同样神情肃穆的警卫。
“弟兄们。”
赵鹏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洪亮:“钧座因军务缠身,无法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