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气得胡子颤抖,再次高高扬起手臂又落下:“认不认错!”
“不认!”李玉姝低吼着说出这句话,虽然手掌巨疼无比,但是内心的勇气却更盛了。
又一棍落下,木棍和手掌相撞的闷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有人心疼。
有人同情。
有人气不可遏。
也有人觉得不值。
但是李玉姝绝不认输,她不会向那些压迫女子的规矩低头,绝不!
李玉姝突然笑了,像疯了一样,她抬头直视父亲,毫不避讳他愤怒的目光,直言:“为何从小哥哥能自由出入相府,我却不能;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必须从一而终;为何男子可以读书做官,女子却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父亲,女子不是人吗?女儿不是人吗?您从小教育我们,权力不是别人给予而是靠自己争取。如今我在争取我的权力,您却生气了?”
李父更加愤怒:“权力?你相府小姐的身份,你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权力?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当真是辱我李家门楣!”
一棍又一棍地落下,手掌出血,李玉姝已经痛得麻木了,但是却跪得笔直,像一只面临风吹雨打的野百合。
李母终于忍不住了,她扑上去推开李父,泪如雨下:“不能再打了!再打她一辈子都不能握笔了!”
李母抱住李玉姝,祈求她:“好孩子,你就认个错吧,母亲求你了。。。。。。”
李玉姝的下巴抵在母亲的肩膀上,身体随着母亲一起颤抖,感受着母亲心脏跳动的颤音。
她最害怕这样的母亲,她柔软得像水中漂浮的水草,用最温柔的方式杀死落水之人。
她也最心疼这样的母亲,她脆弱得仿佛薄如蝉翅的瓷器,必须得轻轻地捧住她。
母亲啊,父亲啊,我知道你们爱我,但是却以爱的名义囚禁我,我到底该啊你们怎么办才好啊?李玉姝陷入了绝望。
“父亲母亲!”李玉竹突然闯进来,跪到李玉姝身边,“妹妹虽然犯下大错,触犯家规,惹二老生气,应当处罚。但儿子没有教导好妹妹,也有监管不力之责,请父亲一并责罚!但是刚刚太子传信,传我进宫商议事情,因此处罚之事能否向后延迟。待我教导好妹妹,再带她向您认错,任您处罚!”
此时李父被气得头疼欲裂,几欲站不稳,他揉了揉额头,把木棍扔给管家,冷冷地瞪了一眼李玉姝,然后大步离去。
李玉竹搀着母亲站起来,又勒令下人:“还不快送小姐回房?赶快给她找大夫医治!”
下人们把李玉姝送回房间,大夫检查完她的伤势后把她的双手包得像个粽子,她至少半个月内甭想碰笔了。
李母加派人手看管李玉姝的闺房,下令不能让她离开仆人视线半步,如再出事,所有人都被处罚。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李玉姝听的,因为李母知道李玉姝在意什么。
妹妹的危机暂时解决了,李玉竹松了口气,吩咐凤雏:“备车,进宫。”
“啊?”凤雏不解,“真的进宫?我以为这是您找的借口呢?”
李玉竹笑了:“父亲那么精明的人,当然知道我不可能胡说。进宫是真,但却是我找太子。你先去我房间取一样东西吧。。。。。。”
自那日以后,李玉姝再也没见过父亲,倒是母亲经常来找她,话里话外全是说她成婚之事。
不过母亲不再想要那太子妃的位置了,因为李玉姝落水后没多久,宫中就传出消息说即将立吏部尚书女儿为太子妃,于是李母就开始寻找其他合适的士族子弟。
李母常在李玉姝耳边念叨,说等她嫁人成母亲了就能体会到他们的良苦用心,让她向父亲低头认错。
李玉姝不听念叨,闭眼装睡,觉得时光难捱。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解决了家庭矛盾的石家欢乐不已,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赵婉君每日变着花样地给石知味做菜,石知味盛情难却硬是吃胖了二斤。
一家人出去逛街,衣服买了一套又一套,钗环首饰胭脂是一个不落,石知味被赵婉君摁着打扮,她从一个帅气酷gril变成了温婉古风大小姐。
平静看到后觉得甚不习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知味也没闲着,赵婉君做饭时她在旁边看着学习,从赵婉君身上汲取到不少经验知识。
不仅如此,赵婉君还把这么多年收集的菜谱全部送给石知味,同时把自己总结的多年经验教给她。
偷来的这点温暖让石知味体验到被人疼爱的滋味,她犹如瘾君子一样不舍得放手,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