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塑封的黑色证件递给守卫。守卫接过翻看了两眼,说了句“稍等”,便转身快步走进了寨门。
傅雨浓抬眼打量,发现寨门两侧各有一个简易的瞭望塔,上面各站着一个端着步枪的男人,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她们一行,连花花都被重点盯了几眼。
没等多久,一个戴着深色棉帽、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跟着守卫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孙惠,立刻热情地伸出手,“孙队长,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握完手,他的目光扫过孙惠身后,没看到熟悉的身影,脸上露出疑惑:“王老他们呢?”随即又转向傅雨浓几人,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
孙惠语气沉了沉,“具体情况不方便多说。这几位是基地的客人,还请赵站长好生招待。”又转头向傅雨浓几人介绍,“这位本补给站的赵天荣站长。”
“赵站长您好。”傅雨浓几人笑着打招呼,时冬也微微颔首示意。
赵天荣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既是客人,那必须好好招待!”说罢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走进寨子,傅雨浓才发现这里规模不小,依山而建的木屋和板房错落有致,地势随着山坡起伏,看着像个规整的村落。
寨子里人来人往,一个个裹得像粽子似的人低头忙碌着,有的在搬运物资,有的在加固围栏,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
傅雨浓眼神亮晶晶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人。和之前遇到的不同,这里的人脸上虽有风霜,却没有那种绝望的麻木,反而透着一股在规则庇护下安稳度日的踏实。
赵天荣注意到她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地,“我们站点目前有六百多口人,各司其职,每一个都是好样的。”
“赵站长管理有方,贵基地能有您这样的人才属实有幸。”傅雨浓顺势夸了一句。
赵天荣笑得更开怀了,“过奖了,全靠基地的栽培和同僚们的齐心协力。”
几人被带到寨子中段的一栋板房前,这房子看着像工地上的活动板房,推开门才发现密闭性极好。屋里摆着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没有窗户,墙上挂着一盏煤油灯。
“几位先在这儿稍事歇息,炭火和饭食我让人马上送过来。”赵天荣搓了搓手,脸上有些为难,“就是……热水暂时没法供应,咱们站物资紧张,所有人都是一个月统一烧一次热水,还请几位多担待。”
“已经很好了,不劳烦赵站长。”傅雨浓几人对此表示理解。
正说着,一个身材矮壮,右侧下巴上长着颗大黑痣的寸头男人凑了过来,张口就喊,“姐夫!”话音刚落,似乎才意识到场合不对,立刻改口,“赵站长,有事找您。”
赵天荣朝傅雨浓几人抱歉地笑了笑,“几位歇息,赵某就失陪了。”说完,便跟着男人走到了门外。
那男人临走前,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脸上露出微妙的笑意。
时冬眉头微蹙——又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此时,男人已经向赵天荣打听起来了,“姐夫,那几个女的,什么来头?”
赵天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是基地的客人!孙队长可是异能者,她带来的能是普通人?你给我老实点,别没事找事!”
男人名叫郭永,是赵天荣老婆的亲弟,仗着这层关系早早从基地底层混到这个补给站,当了个管后勤的小头目。
他嘴上敷衍着应下,心里却不以为然。都说异能者如何如何厉害,想来不过是力气比普通人大点罢了。一个女人,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去,再强,能强得过枪杆子吗?
赵天荣走后没多久,孙惠说有事要忙,也离开了。
很快,就有两个年轻人送来炭火和吃食。每人两个煮土豆,外加一大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黑糊糊,闻着有股淡淡的霉味。
傅雨浓的胃口早被肖琳芳养刁了,勉强吃了个土豆,把那碗糊糊递给了花花,结果花花也嫌弃。
没办法,她只好从空间里拿出面包,大小都有,大的是夹着黄油的菠萝包,又摸出几块巧克力分给几人。这么冷的天,得多补充点热量。
直到天黑,孙惠才回来,说已经跟赵天荣约好,明天让站里的人帮忙检修车子、补充点基础物资,之后就出发去基地。傅雨浓想起孙惠那辆快散架的越野车,点了点头。
间隔这么久,几人总算是睡上了正经的床,哪怕是架子床,也比在外头风餐露宿舒服多了。
一夜平静无波。
第二天一早,几人吃完补给站送来的黑硬面包,喝了几口寡淡得像白水的豆浆,便跟着孙惠来到了寨子口。
只见两辆车都被架了起来,几个工人正拿着工具叮叮当当检修。
郭永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凑了过来,眼神轻佻地在傅雨浓和肖琳芳身上打转,笑嘻嘻地打招呼,“几位美女,睡得还习惯不?”
傅雨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随意点了点头应付过去。
不想郭永竟以为自己有戏,眼前一亮,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凑。一股混杂着各种怪味的臭气扑面而来,傅雨浓下意识往旁边一闪,抬手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