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
车夫坐在车架上,手里舞着鞭,“两位姑娘,前边就是吉州。要进去安顿几天吗?”
苏轻韵掀起车帘打量起不远处的城门,问道:“莫愁,我们干粮剩多少?”
李莫愁打开包裹检查,又晃了晃水壶,“不多了。”
“那进城吧。”
“得嘞——”车夫应声挥鞭,驾着马车去城门口排队入城。
离开洛阳,走走停停间,她们赶了月余路程。
有时见了繁华城市,苏轻韵也会吩咐车夫驾车入城,与李莫愁同游几日,见识各地风情。
现今在吉州停留几日,过了吉州,便可到江南。
苏轻韵不由放松了些。
说来,她有时候总会去想,关于清霜、关于姚云栖,这么多年她走过中原几乎每一条河流路过的村庄城市,却总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除去李莫愁——如果不是偶然遇见那片云——她内心深处似乎早已经将她们的消失与死亡画上了等号。
说真的,她有点累了。
“师姐,你看那!”
马车顺着人群进入吉州,只行进了半条街,李莫愁便发觉不对劲。
这吉州怎么与衡州一样冷清?!
街上行人虽有,却不多,且大都头戴面纱、行色匆匆。而两旁的街角或坐或躺聚集了不少人。
担心有诈的李莫愁第一时间便晃动苏轻韵的胳膊,把她从神游中晃醒。
“怎么了?”话刚出口,苏轻韵扭头也看清了吉州城中的景象。只是下一瞬,她皱起眉脱口而出:“疫病?!”
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快步跑去一处人群堆聚处,临了又回头,从随身挎包中摸出方帕递给李莫愁,“莫愁,用这个捂住口鼻。我不知这疫病靠什么传播,防备点。”她语速极快,说完时自己已经捂上。
走到那堆人面前,苏轻韵挑了个看起来还算清醒的人问:“你们吉州怎么了?我可以给你摸脉吗?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
那人本来靠着旁边的檐柱望天出神,听见苏轻韵的声音,他缓慢的将头扭回:“你……在和我说话?”
他声音虚弱,又像是久未进食般沙哑。
“你不是……吉州人。”他抬起手递来,“请便。”
苏轻韵不多言语,伸手覆上他脉搏,细细感受病情。
下了马车赶来的李莫愁站在她身后,方帕捂住口鼻,也不打扰她。
半晌,苏轻韵收回手,面色沉的可怕。
她心中隐隐不安,“你们这个症状多久了?”
那人咧开嘴笑起来:“姑娘,你……学过医术吧?”
他虽然是在问,可语气却颓然而笃定,“别白费力气了。我妹妹也是医馆的小学徒,她就是被这病害死的。你们刚来吉州,咳咳……,还来得及,快离开吧。”
站在不远处的车夫听见这话,顿时吓得不敢再靠近,难怪他先前见城门外的人那么少,连守卫也有气无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