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辗转多方眼线,暗中排查多日,终于查清了魏国公魏靖与安阳王叶远之间确实有着一段旧怨。
这段仇怨,还要追溯到明召年间。彼时安阳王正镇守北疆,一场关乎边境安危的恶战一触即发。
谁料关键时刻,先锋官却因一己之失贻误军机,致使数十万大军陷入重围,伤亡惨烈。
安阳王见此惨状怒不可遏,当即挥毫写下弹劾先锋官的折子,措辞凌厉,直呈御前。
圣上阅后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将那先锋官满门抄斩。
而那位被灭族的先锋官,正是魏国公情同手足的挚友。
林婉将查到的如实禀报给楚凝。
楚凝听完林婉的禀告,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魏国公处心积虑要置安阳王于死地,根源竟在这里,只是他在等待将安阳王一击致命的契机是什么呢?
夜色渐浓,长公主府的书房依旧亮着烛火。
楚凝倚在窗边的椅子上,眉间凝着一抹沉郁之色。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魏国公的契机究竟会是什么,他到底是在等什么。
“私通北狄……北狄……”楚凝低声呢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倏然,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眼前那团迷雾仿佛被拨开。
“云香!”楚凝扬声唤道。
云香应声走入:“殿下。”
“速去请林婉和尉迟镜过来”
不多时,林婉与尉迟镜一前一后走进了书房。二人在案桌前站定。
楚凝揉捏着眉心,见二人到来,放下手,神色凝重地开口:“婉儿,尉迟镜,我或许知道魏国公的谋划了。”
林婉与尉迟镜皆是一怔。
“殿下,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林婉问道。
楚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安阳王镇守北疆二十载,战功赫赫,未尝一败。可若是……他败了呢?”
林婉闻言,当即摇头:“不可能!安阳王与北狄交锋二十年,次次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北疆防线固若金汤,他怎么会败?”
“你说得没错,朝野上下,乃至天下百姓,都认定安阳王绝不会兵败。”楚凝顿了顿“可正因如此,一旦他败了,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他出了问题。到那时,魏国公再跳出来发难,揭发他私通北狄,是不是就顺理成章,极具信服力?”
林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起。
尉迟镜冷静道:“殿下所言极是。安阳王如果兵败,必致朝野震荡,人心惶惶然。届时,魏国公若发难,揭发安阳王私通北狄,那便几乎是板上钉钉。”
林婉依旧不解,蹙眉道:“可魏国公怎么敢笃定安阳王一定会败?安阳王赫赫战功,用兵如神,安阳王根本不会败啊”
“不,安阳王有可能兵败。”尉迟镜冷静地开口。
林婉惊愕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