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家仆迈着小碎步来到龙跃桌前,双手呈上一封信件。
龙跃接过信看了上面的蜡封一眼,拿小刀刮开。
太子宫那岂不就是太子偃阳吗?!逸闲真想一把将这信给撕了,见那坏东西干嘛!想归想,逸闲身体还是诚实的靠过去想看看信上的内容。
原来偃氏贵族的孩子们每年都是要聚一聚的,他们的这种聚会外人是不允许参与的,也相当于一种政治联谊。看信的内容似乎是因为前几年龙跃身体的原因没能参加,今年太子听闻他身体好转,特写信邀请。
龙跃把信折叠放好吩咐下人道,“你去回封信,就写‘幸得太子挂念,身体已无大恙。有劳费墨,是日定会到场。’”
家仆点点头,“还请少爷同我前去量身,我好准备当日礼服。”
逸闲随着两人路过偃府后院时就觉得那院中的马车甚是眼熟,却想不起究竟是在哪儿见过了。这一愣神的功夫,等逸闲一脚跨进龙跃量身的屋子场景便再次变换。
亭台楼阁,池水荡波,花香悠然,鸟鸣婉转。逸闲一下从刚才那压抑的屋子中来到这座园林,只觉得万般辽阔。显然不远处的龙跃也这样觉得,他虽面色坦然但手指却紧紧捏着宽大的袖子,纵使这园林再美,他始终只立在这一小块地方。逸闲看的有些心疼,这孩子现在一定很不安,但是那些他读过的书,学过的礼仪不允许他不安。逸闲走过去,虽然自己碰触不到龙跃,不能拍一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慰,但逸闲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龙跃站在一起的。似乎是感应到了身边的人儿,龙跃微拧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
逸闲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品茶聊天,只是这热闹似乎永远波及不到龙跃。
“请问你是偃洛弟弟吗?”一直被人群包围的偃阳笑着朝龙跃走来。
“啊,是。”被突然点名,龙跃有些不知所措。
“好久不见,偃洛弟弟都长这么大了,害得我都不敢认呢。”偃阳笑的很是得体,任谁被这样的人搭话都不会讨厌。
“是啊,好久不见,阳哥哥。”
偃阳回头对身边的那些年轻人抱歉的笑笑,“我有些话要和偃洛弟弟聊,可能得失陪一会儿了,抱歉。”
有几人向龙跃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而后都识趣的离开了。
“身体近来可还好?听闻阿洛自三年前大病一场而后便体虚多病,我很是担心,只可惜……”偃阳看了眼辽阔的天空,无奈的笑笑,“我连这太子宫都出不去,又怎么去看望你呢。也只能差人打听打听你的病送些对应的补品罢了。”
龙跃也跟着看了眼这深宫大院的天空,“多亏太子哥哥挂念,我近日好多了。像我们这些孩子,又能奢求什么自由呢?”
偃阳闻言笑着拍了拍龙跃的背,“走,去那边的方亭,我们边品茶边聊。”
“关于阿洛弟弟的病,我听到了一些流言,不知真假。”偃阳如是说。
“哥哥但说无妨。”龙跃道。
“我听说弟弟得的是相思病。”
偃阳病字未落,便见龙跃拿着茶杯的手关节发白微微颤抖,但仍然用几乎正常的语气道:“并不是什么相思病,我不过是感了风寒,还请太子不要听信谣言。”
偃阳了然,端起茶壶给龙跃补上刚刚有些震洒的茶,“我自然是不信的。弟弟年初还考得了州试第一,如此贤才,怎么会是贪图儿女情长之人。”说完,偃阳却面露失落。
“哥哥为何面露忧愁之色?”
偃阳长叹一声道,“我本想着弟弟有相思之人也是好事,心里有个人惦记着,在这世上总不至于太孤独。可你看我,自出生起就从未踏出过这深宫大院,日日见的都是些熟面孔,哪儿来的什么相思之人。想来我竟还是有点羡慕弟弟的呢。”说着偃阳喝了口茶无奈的笑了笑。
龙跃见状忙安慰道,“哥哥这是哪里的话,其实我数年前认识了一帮玩伴,但是因为我的原因害他们被赶走了,后来生病也是该得的报应。哥哥大可不必羡慕我,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哥哥你呢。”
“哦?”偃阳眯起眼睛,“那你羡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