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极妙极!小道姑真是好样的!”
没有人说话,只有幽蓝火焰静静地燃烧着狼妖的躯壳。
青袖忍受着丹田中惊涛骇浪的冲击和头颅几欲炸裂的疼痛,将口中涌出的鲜血咽下,擦掉额头的冷汗,见我归鞘,她撑着剑身站直,看着狼妖肉身逐渐化作焦炭。
白霜叶捏着鼻子隔远探身又看了一眼,解恨之后满怀都是畅意:“他还当老娘傻,别管是谁的命令都是他心甘情愿动的手,还敢对天发誓诓我会给廉贞大人报仇,瞧,遭天谴了吧!果然叫这狗东西前功尽弃,不得好死!”
青袖收拢了他的储物袋,挑了一身新衣拿给白九,然后取出一颗雾蒙蒙的灰珠子给白娘娘。
“娘娘,这就是混沌珠吗?”
白霜叶点点头,但没接过:“我本事不够,你给我就是想祸害我,我才不要。”
她还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倒是比廉贞妖君要通透,青袖没有勉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的信徒在这儿,我要继续在青州城里修炼。”
“那厉炎妖君那边你怎么回话?”
“这你都知道?你也太厉害了吧!”白霜叶睁大了眼,此时又有些天真:“喂,小道姑,我有很多很多的金银财宝,我能不能跟你买下厉炎的狗命?”
青袖摇了摇头。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理直气壮地答道:“玄商设宴又没请我,他自己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两回还弄丢了混沌珠,他死的时候我在望月楼里,所以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厉炎找不到混沌珠只会继续追查青袖,好一招明目张胆的祸水东引,她白娘娘倒是从头到尾清清白白不沾一点是非。
她笃定的就是青袖这样的正道人士不会允许这上古神器再叫坏人利用,的确如此,青袖虽然动过将它留在此处一走了之的念头,但终究还是仁义占了上风,她对白霜叶说道:“那你就告诉他,玄商是我杀的,珠子是我带走的,他要寻仇找我郑青袖一个人便是,天涯海角我等着他。”
她预感厉炎所谋绝非只一个神器,她想起那黑袍人言辞中分明知晓许多连她都不知道的昆吾山秘辛,仿佛看见冥冥之中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她又问白霜叶:“那黑袍人你对他知道多少?”
白霜叶摇摇头:“玄商说他是只人化魔,我跟他只见过三面而已,没说过几句话,他总是戴着面具,搞不好声音都是假的。”
她确认此处没有留下她的痕迹,冲青袖摆摆手,悄无声息地撤离。
见白娘娘离去,衣衫规整的白九上前,默不作声地替她擦掉嘴角的血痕,然后冷眼望着依旧跪着的秦少成。
他看着青袖,他说:“我恨你,但我不如你。”
他的声调过分平静,明明说着怨恨的话却叫旁人听不出一点活气,他举起手掌,毫不犹豫的击向自己眉心。
刚刚困住狼妖的黑雾轻而易举将他双手束缚在身后,青袖疲惫到失去情绪:“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少成勉强牵扯出一点笑意:“白娘娘的话叫我想起原来我也是跟你起过誓的,我说我秦少成若勾结妖孽,叫我魂飞魄散永不得道。我违背誓言,早该如此。”
“秦少成,你当时起誓是为了向我证明你没有同白九郎勾结,这就足够了。现在这幅局面,非你之过。你恨我又杀不了我,要么你彻底放下,要么你便竭尽全力用余生找我复仇。自戕之举,乃是下下策。”
她没办法再给她说太多,每催动一次心魔之力,她便觉得身体和灵魂沉重地下陷一分,似乎要将她深埋地下,要她与这世间分离。
她撤去了结界,闭上眼,聆听着瞬间涌进来的声音,鸟啼,风声,市井中响亮的叫卖,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车上水桶晃荡,小孩子嚎叫哭泣,父亲厉声训斥,母亲轻声叹息。
芸芸烟火红尘喧嚣中,有人携带着清风和花香闯了而来,声音朗朗,生机盎然。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