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吴助,今天就你过来盯活儿……”
“嗯。”
“哦……”
铨子眯起绿豆小眼,呵呵一笑,“要不,你觉得谁盯活儿合适?”
“……”
黄强不屑地白了一眼,正要开口。眼见白佩佩辞穷,谢琳率先打起了圆场。“年底了,又要述职又开年会,想着吴助也没时间往这边跑……今天见到吴助真是又意外又开心!”
“哈哈!”铨子吐了一个烟圈,瞧着黄强,“你们什么时候办?”
“节后上班第一天述职,年会是下周五。”
“呵呵,我们明天述。”
“啊!大过节的……”黄强真是颇感意外,“吴助您也要述?”
“当然!”
铨子捻灭烟头,咧嘴一笑,“还是你们比较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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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最后的一天。
翟芳汝坐在窗前,书桌上摊着一本日记本,却久久未动。她呆呆地凝望漆黑无尽的夜,这千禧年发生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心,如冰川下暗涌硬涩的河流。悲喜难言,却不屑言悔。
她依然给俞君平发了一条短信:元旦快乐。他依然没有回。
也许,她的短信就像无聊的商家祝福。看了毫无感觉,收多了都是骚扰。铅慢慢灌上心口,翟芳汝努力地呼吸,呼吸,再呼吸!
CD机反复播着一首歌,王菲的《藉口》
“常自我哄骗,也替你辛苦找借口。完全没有介意,却暗孤单饮心里苦酒。”
“明知将分手,但若人未开口,我都会一再当我,通通都拥有。”
“仍然诈不知,双眼内何事会湿透……”
听着听着,她努力地微笑,然后持笔在日记本写下一行字:愿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
为了有新的开始,她决定在元旦这一天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比如:爬南山。
陪她去疯的,是张倩。
因为她是神奇的水瓶座,因为她也走马观花没个着落。周荔玫、黄素珍要会男友;曾媛媛有阿宽;林沐坤见锣湖一米八……于是,翟芳汝和张倩凑成一对。为了不太受这种日子的刺激,两人一早约好午后爬南山。
南山并不高。从东面沿石梯而上,一路依山脉起伏蜿蜒往西。丛林繁茂,岩石纵隔,山路曲折。待登至高点,俯览夕阳下远方的海近处的林,心中有一种豁然的轻快。
两人看着对方红朴朴的脸,起伏的胸瞠和呼呼的气喘,互指一笑。翟芳汝往岩石上一坐,从背包里掏岀一瓶葡萄酒。
“哈哈!果然有备而来。”
“那是!”
四野寂静,偶尔有几声虫鸣,伴着耳边呼啸掠过的风。二女背靠背,你一口我一口对吹起来。
酒液酸涩微甜,口感与味道都不咋样。也许国产葡萄酒就是这样吧?但,为什么同样是果酒,“荔恋”却如此稠滑芳醇?翟芳汝摇了摇头,将鬓角的发梢捌到耳后。
适才你追我赶爬上山,大汗淋漓,四肢泛软。此刻吹着山风喝着浊酒,内里渐噪而手足泛凉。暂且放空的脑袋,因酒精上头,有些浑浑噩噩。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翟芳汝的8210响了。
“你的手机居然有信号?”张倩瞪大了眼。
“哈哈!科技以人为本。”
她瞄了眼,按下绿键,“喂,玫。”
“你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