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初散,官道旁凉亭四周的青草上还挂着未散的露水。
凉亭中,温寂静静的立着,她穿的单薄,视线望向远方,衣裙被晨风吹的轻轻飘起,一个人在这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冷。
远处,温洛穿着一身简单常服,正准备翻身上马。
他婉拒了所有送行的人,除却两个贴身随从与一车简装行李,只有那一身布衣的岑先生跟在他身后。
就在温洛勒转马头准备启程时,他一怔,目光忽然定住。
远处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兄妹二人的视线便在空中悄然触到了一起。
温寂还是来送了他。
温洛笑了,他心下了然,唇角扬起的弧度温柔,看上去竟有些缱绻。
不敢挥手,也不敢道别,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无声的转了头。
“驾——”
骏马扬蹄,温洛的身影便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
程安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茶盏。关禁闭才被放出来,他眉宇间仍带着一股郁气。
“你可算出来了。”顾周面色也不太好,
他压低声音说,“杨绪前些日子在青台山失足坠崖的事你知道吗?”
程安手中茶盏一顿,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禁足期间。”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脑子抽了,关了禁闭还要出门,那些查案的官员都是人精,一个个见风使舵的,圣上对他不悦,根本没人对他这个案子上心。”
顾周一拍桌子,凑近几分,“我总觉得他这件事和郗绍有关。”
“郗绍?”
程安瞪大眼睛看向顾周,“为什么这么说?”
顾周将身前的茶壶推到一边,
“我前些日子,看见京兆尹李益与郗绍一同从国公府出来。”
“然后因为杨绪,我派人去跟了一下京兆尹办案的进度,发现他居然找了郗绍不止一次!”
“郗绍和他又没有什么交集,又正好在杨绪坠崖之后,京兆尹去频繁找他,你说巧不巧?”
程安猛然抬头,他握紧茶盏,
“你是说…”
“他害了杨绪?!”
“唉唉唉。”
顾周摇头,后退一步,谨慎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就觉得他有点奇怪罢了。”
“一定是他,京兆尹忌惮他爹的权势,所以帮他瞒了下来。”
程安突然猛地拍了桌子,吓了顾周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