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梓笑得爽朗:“有很多原因吧,想学就去学了。”
周义之低低“嗯”了一声,甜梓继续道:
“我想想啊,其实我一开始想学的是希伯来语,我爸妈都是商人,工作也忙,我小时候是在保姆手底下带起来的,那个时候最期盼的就是爸妈什么时候工作不忙,回来看看我,不过如果硬说起来的话,倒不是盼着爸妈回家,而是盼着故事书。”
周义之笑了笑,有些诧异:“故事书?”
甜梓点点头,发丝刮蹭过手机,细细密密“沙沙”的声音听得周义之心头起涟漪,甜梓笑得恬静多了:
“对呀,尤其是一些和女巫有关的故事书,这些巫师故事对我来说很神奇,比如说让人隐藏的药水,比如说让东西复原的咒语,而且在好多好多巫师的故事里面,他们都会养一只黑猫,或者养一只蟾蜍,会有一根魔杖,可能是梨花木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听说欧洲那边还有魔法集市,有的巫师会算塔罗牌,看水晶球,以此预测未来,有的巫师呢,就去专门收集特定时候的雨水和雪水,为某一次的仪式准备材料。”
“我觉得这些都好神奇,所以我小时候做过很长时间的梦,希望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巫师,这种想法在果果去世后,还非常浓烈过,哎呀,话说远了。”
周义之轻声道:“没关系,怎么会远呢?能多了解你一些,我就离你近一些。”
谭素笑了笑,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着手机,声音的收录便更加真切了:“现在呢?现在是不是离你更近了?”
周义之红着耳朵“嗯”了一声,算是应答过了,甜梓又继续道:
“总之,我周围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魔法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人会去相信女巫或者巫师的存在,他们都说我是被爸妈惯太好了,生活太幸福了,才会相信这些虚假的东西,但我才不管呢,反正我觉得这都是真的。”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读的书也多了,虽然到现在读的也不过是书海里面,皮毛都算不上的数量,但我总要找一些这一类的书来看看,不一定哪天我就要去参加魔法学校的入学考呢?”
周义之缩着身子继续听,甜梓继续道:
“书上说,女巫有一种药剂,这种药剂是膏状的,只要把这种膏状的药剂抹到自己的扫帚上,女巫就可以在夜间,骑着自己的扫帚,戴着巫师帽,披着披风,自由远行。”
“书上还说,女巫们都有一种许愿的瓶子,这种瓶子里面会放着卷起来的羊皮纸,这种羊皮纸上的字迹会分为两大种,一种是红色的,一种是黑色的,红色的字迹是龙血墨写出来的,用来祝福或许愿,黑色的字迹是黑墨水的,用来打破诅咒或者抛弃一些糟糕的东西。”
周义之默默将这些都记了下来,回过神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记这些东西。
甜梓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就很相信啊,我就把自己的愿望用红色墨水写在羊皮纸上,反正我看他们都说龙血墨也是红色的,然后用鼠尾草的烟熏一熏,虔诚地放起来,那个时候年纪小也好,不切实际也好,但我觉得我现在照样会特意留一个这种瓶子——那张羊皮纸上,我就写着几个字。”
周义之问道:“那你写了什么?”
甜梓笑了笑:“我说‘我希望我以后成为一个女巫’,反正这个愿望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但是我又看别的书上说,有很多女巫的咒语,都是希伯来语的,所以我就动了这个心,但是能教这个的太少了,最后就还是选了同样带有一些巫师文化的冰岛语,倒也不后悔,虽然是小语种,而且运用范围也不是很广,但我照样可以做梦,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变成一个巫师,在月圆夜晚去骑着扫帚参加女巫的篝火晚会。”
周义之毫不吝啬道:“这些梦想都好有意思,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那你现在是什么呢?我想想啊……应该是一个,好好生活的准巫师?”
甜梓像是认为这个说法极其受用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的笑声雨点子一样,砸到了周义之的耳朵里面。
周义之继续道:“我也读过这样的故事,传说,有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女巫,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每次月圆和万圣夜的时候,都能看见天上高高的影子,经过月亮和云层,扫帚带起阵阵风,形象潇潇洒洒的,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总会撒下一把把的糖,人们都说吃到了这个糖,就是得到了女巫的祝福,得到了自由,得到了幸福。”
甜梓道:“你要不要吃糖啊?”
周义之道:“我已经吃到那个女巫给的糖了,我很幸福,也很自由。”
甜梓又笑了半天:“那按照女巫的三倍法则,我也很幸福,我也很自由,我加倍的幸福,加倍的自由。”
周义之点点头,说话的声调爽朗而干脆,难得地将口罩稍稍往开扯了扯,勉勉强强开了个缝,也算是给自己换换气:
“谁让你是女巫呢?你一定会加倍加倍幸福,加倍加倍自由的。”
甜梓又将话继续了下去,把话题绕回到了冰岛上:
“那这个大名鼎鼎的女巫,现在就要向你投递未来的邀请函,咱们以后,一起去冰岛吧!”
周义之答话的语调柔和不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