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许安冉的手起身依靠在书桌,桌上躺了把算盘,“你如今正是紧要关头,算账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我于这方面也有些心得,你不妨听听。”
双臂依靠在桌边,许安冉倾身靠上前来,听得眉开眼笑。
“今日可真不白来。”
门口叩响,两人同时回过头来,见是内知叫两个人前去用膳。
只收拾了片刻,两人前去时远远看着背影,萧父萧母坐在首座,只座下还坐着一人,背对着也看不清是谁。
脚步顿住,萧笙言眯着眼睛盯着那身白衣袖口边缝的金丝线。
他怎么来了?
走近他,顺势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来,却有意无意将两人靠的距离拉开。
“淮岸如若实在忙,今日就算不陪同言儿回来我们也定然不会怪罪。”萧母眉开眼笑,仿佛刚才听见她的好女婿不来时失望的脸色不是从她脸上出来似的。
举杯邀请上座,“这都怪我的不是,我自罚三杯。”第一杯一饮二杯,作势端起酒壶要饮这第二杯,却被萧父给拦下。
嗔怒了一把萧母,“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今日是何等重要的事,都得放在圣上后边。”
自觉说错了话,萧母聊表歉意,“倒是我说错话了。”
趁着喝酒的功夫,顾淮岸举起酒杯的袖子下挡住脸,在二老看不见的方向低过头在萧笙言耳边小声讲了几句,“拿圣上当借口,你扯谎也不当心点。”
“哪里晓得你会亲自跑来一趟。”剜了一眼身边人。
对方面不改色,“忙却是不假,抽空来也是真。”
此言当真不虚,他今早并未借口推辞,实是抽不开身,幸好结束得早这才赶了来。
挂着嘴角,萧笙言酒杯沿口与顾淮岸的相碰。
许安冉从刚进来时便一直未曾开口,只安安静静动筷,这下却不继续装哑巴了。
站起身来,从对面走到萧笙言这桌来,“先前的事还望姐姐姐夫原谅,是我的错。”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不得太清了。”
萧笙言的表妹自然也是他的表妹。
*
天暗下来,萧父萧母总是不舍哪有将人留下来过夜的道理。
卸下一天的欢笑来,身子觉得疲乏。
进了屋脱去外衣挂在架子上,萧笙言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梳理散落的长发。
后脚顾淮岸也进了门,她抬了抬眼皮又淡淡收回。
“今日怎么不宿在隔壁了?”
低声轻言回答,“父亲今日归家。”
这一说她便才想起来,是了,顾老爷前几日修了封书信,归期就在这几日,只是恰巧与回门的时间给撞了。
握在手里的木梳被放回匣子里,她恢复到往日的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