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的脸色看起来相当糟糕。他把杯子和抹布随手扔在吧台上,带着某种怒火引着卡莉娜往上走。
“进。”酒吧老板打开一扇同样破旧的门,把卡莉娜胡乱推进去。
然后这扇破旧的门被重重合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卡莉娜迷惑而茫然地站在房间中央,看到邓布利多教授穿着闪闪发光的漂亮袍子坐在灰扑扑的、吱嘎作响的椅子上。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安详地说,“或者晚上好,你可以任选一个。希望你不会对酒吧老板抱有什么负面的看法,他是一个相当好心的人,只是脾气比较火爆……”
卡莉娜没有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的问题,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房间内外,布设许多防窃听的咒语。
“充分的保密意识。”邓布利多教授赞扬到,“看来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卡莉娜。”
“确实如此。”卡莉娜坐在自动弹开的另一张灰扑扑的椅子上,“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死了。”
“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个结论?”邓布利多教授为卡莉娜倒了一杯蜂蜜酒,“据我们现在了解的,他还在为自己的生命奋斗。”
卡莉娜拒绝了这杯装在肮脏玻璃杯里的蜂蜜酒。
“他没有被送到圣芒戈。”卡莉娜说,“当然,马尔福不喜欢和一帮‘下等人’混在一起,这倒是可以理解。”
邓布利多教授愉快地接受了在肮脏玻璃杯里的蜂蜜酒。
“卢修斯和西茜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对马尔福来讲却不寻常。”卡莉娜把两只手交叉在一块儿,“当然,他们可以用照顾父亲来解释,但忙到没有空给任何人发消息便显得格外奇怪……”
“考虑到治疗师不会让人接近没有传染风险的龙痘疮患者。”邓布利多教授赞同道,“对于家属来讲,帮不上忙反而让人恐慌。”
“是的。”卡莉娜注视着桌子上像是被放了几千年的蜂蜜酒瓶,沉默片刻。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龙痘疮爆发的晚上,所有食死徒都离开了马尔福庄园,但他们俩没有。”卡莉娜有些出神地说,“他们在忙些别的事……或许阿布拉克萨斯那天晚上就奄奄一息了,甚至……”
“他已经死了。”邓布利多教授平静地说,“马尔福家准备发丧,所有食死徒离开庄园不是因为龙痘疮,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葬礼。”
“一个有趣的事实。”卡莉娜把自己的手解开,“所有曾经认识汤姆·里德尔的食死徒们都不再活跃了。”
“阿布拉克萨斯。”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越过镜片,“我记得他还是个学生的样子……”
“他会以龙痘疮的原因发丧。”卡莉娜说,“一场葬礼,教授,马尔福家的葬礼。”
“盛大的葬礼。”邓布利多教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酒,“我明白,卡莉娜,他们会愿意见到一位有价值的纯血朋友,身世背景不凡,在古灵阁有一金库的金子。”
“而且在他们熟悉的纯血统谱系上。”卡莉娜赞成道,“我想我可以用自己的邀请函多带一个人。”
“看来到时间了。”邓布利多教授看了看墙上模糊的钟,“也许你会愿意在这里吃一顿晚饭……阿不福思擅长煎肉排。”
卡莉娜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
满把灰色胡子的老头把一个装着煎肉排的盘子不耐烦地甩在她面前,给她配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和一瓶落灰的黄油啤酒。
“又一个。”他说,“被我哥哥欺骗的家伙。”
“你也在凤凰社。”卡莉娜指出,“你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我看到过你的名字。”
“这不一样。”阿不福思呼出的气把自己的胡子吹起,“反对我的哥哥和反对那个魔头是两码事。”
“我想也是。”卡莉娜把肉排切开,“他今天晚上在这里还有一场会面?”
“是的。”阿不福思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你们的占卜课教授今年就要退休……要我说,她确实老得够呛,但占卜课也不是什么正经课程。”
卡莉娜慢慢停下切割的动作。
“茶叶、手相,水晶球……”阿不福思不屑地说,“胡编乱造,这是我在这节课上学到的唯一知识。就连阿不思都没有上它的提升课程,占卜课毫无用处,我们俩唯一的共识。”
“他来面试新的占卜课教授?”卡莉娜转过头,“特里劳妮?西比尔·特里劳妮?”
“就是她。”阿不福思警觉地问,“穿得像个大蜻蜓,想让所有人觉得她是个先知,但穷得连三把扫帚也住不起——她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俩在哪见面?”卡莉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