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终于想起为什么之前听到谭莛姝的名字有些耳熟了,这个名字她最开始是在孟钊嘴里听到的,一开始她只是询问谭绛茵的行踪,却意外从孟钊口中得知了另一个人。
也就是谭莛姝。
只是当时孟钊并未过多解释谭莛姝和谭绛茵的来历,只一笔带过,方汀没深究也不感兴趣,自然就没有多问,现在想来,原来冥冥之中,她早就在别人的口中和这个替换原身身份的人,有过相遇了。
只是她没想到,谭绛茵当时所说出轨她妈妈的人,竟然会是谭锁军。
这个世界太小了,不,应该说中江太小了。
不过仔细想来,也不是毫无证据——谭绛茵虽然一直被乔甜伊和苏珩欺负,但实际一直是口头上的侮辱,完全不像对方汀和木芙那般,毫无顾忌。
“你想知道什么,谭绛茵是不是你爸的私生女?”刘疏同语气冷冷淡淡:“那我告诉你,是。她母亲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你爸被她勾引,才意外生下的谭绛茵。”
“奶奶,这会儿您就别挽尊了。”方汀轻笑一声,语带嘲讽:“您儿子什么性格您最清楚,只有他还自以为扮得很深情,实则拈花惹草、处处留情。”
“我没什么兴趣关心他的破事,我只想知道,谭莛姝和谭绛茵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出国?”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直觉,自从重生进原身体内后,方汀在某方面的敏锐性就显著提高了。
很明显,谭莛姝离开的时间段太巧合了,连带着谭绛茵的不辞而别都充满了诡谲的意味,况且是谭莛姝在方汀这里嫌疑如此高的情况下,一切的不合理就显得格外刻意。
从进入谭家的这段时间看来,方汀最先能排除嫌疑的就是刘疏同,她没有杀死原身的动机,除去对血脉传承的固执,谭莛姝和方汀对她来说完全一样,她只需要保证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被分崩离析就行。
至于江诗倩留给亲生女儿那百分之五的股权,她只需要保证不落在外人手里就行,她亲自掌握当然是最好的。
但对其他人却不同,原身一旦死亡,他们是直接受益的,毕竟谭莛姝和江诗倩没有血缘关系,一旦DNA鉴定结果出来,她会直接丧失那百分之五股份的继承权。
一旦法定继承人身份失效,后续的操作就容易很多,毕竟百分之五的绝对控股权,是极其有诱惑力的。一旦有人心生罅隙,利用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分裂千翎,那结果显而易见。
方汀被找回来,另一方面,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不过,糟糕的是,这已经是第二条命了。
“你对这件事的关注出乎寻常的高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刘疏同敏锐得可怕,她平静深不见底的眼神下,是不怒自威的审视,“还有,是谁告诉你谭莛姝是和谭绛茵一起走的?”
这件事她已经封了口,谭家人绝不可能透露半句,即使有人知道谭莛姝出了国,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地知道谭绛茵是和她一同出的国。
“您别管我怎么知道,您就告诉我原因。”方汀觉察出刘疏同的态度有些不对,她蹙着眉,打量刘疏同。
她在隐瞒什么。
“太太,小姐,菜需要复热一下吗?”
一道声音直直打断两人。
兰姐从厨房走到餐厅,像没注意到两人间的剑拔弩张,见没人搭理,她懵懵懂懂地看了眼刘疏同。
“不用了,撤了吧。”刘疏同冷漠拂手,视线却一直追随在方汀面部。
迎着刘疏同直直的注视,方汀若有所感,她忽然想起谭司鹄那句话,刘疏同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一切行为都出于为自身的利益着想。
所以即使她没有杀原身的理由,也决不可能轻易且毫无保留地将她知道的事告诉她。
方汀不动声色:“我难道不该关心吗?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顶替我身份的人。还是说……奶奶您其实更喜欢那个跟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谭莛姝?”
血缘关系四个字被咬得很重。
刘疏同果然被激怒,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她手搁在桌上,腕间的檀木香珠撞击出沉闷厚实的声响。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生出的孩子如何跟谭家家相提并论!”刘疏同冷嗤:“至于谭莛姝,安排她出国是早有的计划,她性子太过温吞柔和,理应去国外锻炼几年。”
意料之中的回答,方汀没再表现得很急迫,这件事不能从刘疏同这里入手了。
方汀目送刘疏同在芳姐的搀扶下缓步上楼。
刘疏同明显有所隐瞒,她的话不能全信,但还能从谁身上下手。
方汀脑子里闪过一系列人,谭爻不行,他明显护着谭莛姝,不一定会告诉她真相。宋时宜不行,目前看来她明显是和刘疏同站在同一战线的。谭司鹄也不行,他看似性格大开大合,但他对方汀突然示好,意味不明,有待考察。
那还有谁?
电光火石间,方汀想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