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小林医生对象,我说怎么跟小林医生看着这么有夫妻相呢。”
“可不是吗?两个人相貌都俊,心地也这么善良,不在一起,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裴寂猜出林枕溪在这的人缘不会差,但好到这份上多少让他诧异。
她要是再待个几天,村里的小土狗怕是全都能朝她摇尾巴了。
午休期间,裴寂去了趟医院,刚进一楼大厅,看见林枕溪正半蹲在一小女孩身后给她扎麻花辫。
扎好后,绕回她身前,拇指、食指指尖贴住脸颊,向外移动的过程中拢起食指。
小女孩直接回了个拥抱过去。
林枕溪笑着摸摸她脑袋。
裴寂不知道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一刻的林枕溪耀眼得过分。
他掏出手机,对着他镜头里唯一的女主角连连摁下数次快门。
正要上前让她检阅自己的拍照技术,玻璃门从两侧自动打开,医生推着轮床从他身侧飞快驶过。
他匆匆看了眼,轮床上的男人左胸被钢筋刺穿,失血严重,意识已经模糊。
男人生命体征一稳定,就被推进了CT室进行胸部CT增强扫描,结果比预料的还要严重,可能还伴有心包损伤。
这里的医生水平不够,做不了这种难度的手术,送到外地又会耽误最佳救治时间,只能求助于意外被困在古镇的陈净风。
陈净风第一时间从附近酒店赶来,制订好手术方案后,让人把林枕溪叫到会议室。
这两天里,林枕溪频繁在医院撞见陈净风,但两个人都没有向对方打过招呼,态度比对待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要冷淡。
林枕溪更想不到时隔两年陈净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你来给我当助手。”
下达指令时的语气和以前一模一样,但因心境变了,林枕溪从这七个字里听出一种高高在上感,心生不适,回给他冷漠至极的眼神。
“我已经两年没进过手术室了,没法给你当助手。”
“怕自己手抖害死人?”
明知陈净风在对她使激将法,林枕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进圈套里,当她想起过去那些事后,愤怒和委屈一哄而上,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喝醉酒的人都敢进手术室,我有什么不敢的?”
陈净风意味不明地盯住她看了两秒,率先迈开腿朝手术室走去,一面丢出一句:“那就赶紧跟上。”
林枕溪这次没再迟疑,快步跟上前。
手术时间长达七小时,主刀人一直是陈净风,林枕溪只配合他完成拉钩、吸引、剪线等工作,手术最主要部分结束后,再将肌肉、筋膜缝合上。
难度和工作量对她来说并不大,但她还是累到快要站不住,后背热汗直流,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缓了好一会,有脚步声逼近。
陈净风坐到她对面,淡声打开话题:“缝合技术不错,看来这两年私底下没少练习。”
林枕溪眼皮不抬,更没有搭腔。
“来益州做什么?旅游?”
她还是保持沉默。
“听说你从康瑞辞职了,正好那工作也不适合你,回市一吧,我会给你——”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长椅上已经没了人影,等陈净风偏过头,正好看见他曾经的徒弟向一个个高腿长的男人跑去。
林枕溪还没有做好准备开口告诉裴寂她和陈净风之间的恩怨,好在裴寂什么也没问。
回民宿不久,电网又出现故障,整个村落黑压压的一片。
不巧的是,林枕溪和裴寂的手机也都没电了。
没法上网,没法刷视频解乏,总之什么事都干不了。
林枕溪没想到停电的乡下会这么无聊,偏偏夏天也过去了,安静到听不见蝉鸣声,只有一片死寂。
今晚格外闷热,裴寂问隔壁老太太借来一把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林枕溪扇着风,扇了十来分钟,外面又开始下雨。
这一下,空气里的燥热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凉意透过窗户缝隙溢进来,裴寂终于停下摇扇的动作,身子朝林枕溪贴去,“给你直播讲解个好玩的事,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