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枕溪瞄了眼裴寂,选择实话实说:“我住裴寂家。”
林牧又不乐意了,“你别住了,跟我去我那员工宿舍,你睡我床,我打地铺。”
裴寂终于出声,“卡丁车馆的员工宿舍这么小,还吵,怎么能委屈她住?”
林牧在社会上待久了,不仅刀枪不入,甚至还能借力打力,斜睨裴寂一眼,嘴角勾出道半揶揄半嘲讽的笑意,“小老板也知道我们员工的生存环境很恶劣啊,怎么不见你带头表率,给我们改进一下?”
裴寂没跟他一般见识,“你们一起去我那住,至于我,可以去我外婆那里。”
他们两个客人鸠占鹊巢,算怎么回事?
林枕溪刚想拒绝,林牧先应下了,她一顿,不赞同地喊了声“哥”。
林牧没心没肺地笑了声,“这不是盛情难却吗?”
“……”
林牧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折返回三人碰面的地方,裴寂和林枕溪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三个人几乎没说过话,到别墅后,林牧才来了句:“我也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住进这么高档的别墅,谢谢了,小老板。”
“叫我裴寂就行。”
林牧嘴上应了声行,心里没太当回事。
裴寂又说:“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那加个微信?”
裴寂的本意是让林枕溪联系自己,听见林牧这么说,停顿两秒,才掏出手机,互加微信后,去了罗瑛的别墅,离开前,看了眼林枕溪。
林枕溪下意识起身挽留,结果被林牧一把摁回沙发上,“你来明港怎么不告诉我?”
这事她要怎么告诉他?说荆海太热,就想着来明港的海里凉快凉快?
“我以为我不会待太久。”
她把一句话说得百转千回,林牧还是察觉到,顺着她躲闪的目光,追踪到她手腕上的疤痕,心陡然一紧,强忍下质问的念头,等玄关处的门合上,柔声问:“奶奶去世后,有人欺负你了吗?”
转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一个人在外工作,没有家人撑腰,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林枕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前想后,也只找到一句隐喻:“飞得太辛苦,掉下过几次,不小心摔伤了。”
她岔开话题,“哥,裴寂这几天一直在陪我,他对我很好的,你对他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哪敢对他有敌意?”
林牧鞭辟入里地问:“他是不是在追你?”
林枕溪顿了顿,很轻地嗯了声。
林牧哼笑一声,撤回刚才那句话,理直气壮地改口道:“你说得对,我就是看他不爽。”
“……”
“你暂时不要答应他,让我先气——”他一个急刹车,“考验考验他。”
“……”-
第二天下午,裴寂找人上门订做了一三米长的方形玻璃鱼缸。
兴师动众的架势,看得林枕溪两眼发愣。
裴寂下巴一昂,指向放在茶几上的小鱼缸,昨晚赤巨资买下的小金鱼正在里面吐着泡泡。
他解释道:“那鱼缸太小了,不够它游的,换个大的,让它自在点些。”
林枕溪想说这也太大了,觑见他认真的神情,把话咽回肚子里,“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你捞上来的,你来取。”
“不是说要一起养吗?那就一起取个名吧。”
裴寂有点喜欢从她口中说出“一起”两个字,笑了笑,“行。”
林枕溪看看他,又看看小金鱼,也笑了,“有你在的话,它一定能被养得很好,就和白露一样。”
裴寂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白露,愣了愣,“想白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