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方银一头雾水,转头问和尚,“她这啥意思?”
和尚呵呵一笑,拍了拍徐方银的肩膀:“贫僧也不知,不过既然人家道谢,总归是好事。”
“这样啊。”徐方银也衝上官静拱了拱手,算是应承了下来。
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月光,一行人疾驰在空旷的街道上。
本来此刻刚到戌时(19:00-21:00),长街之上本不应该如此安静。
但不知为何,今日城內多发诡异之事,特別是听闻医馆多有孕妇惨叫,闹得整个古剎禪人心惶惶。
上官静察觉事情不对,便让许青瑶找到城主颁发了临时宵禁令,所以此刻的古剎禪安静异常,仿若一座死城!
张悬与上官静並而行,不经意间警见一月光下,上官静周身縈绕著若有若无的灰雾。
那些阴煞之气缠绕在她的银髮间,让原本皎洁如银河的髮丝显得黯淡:
顺著鎏金护心镜的弧度蔓延,在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上投下阴影;
甚至攀附在修长的脖颈处,与如玉的肌肤形成诡异对比。
但诡异的是,上官静竟好似浑然不觉。
竟然能让一位十品筑基修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招,敌人这座凶局的真正阵眼中,
到底藏著什么邪崇?
不经意间与张悬对视,张悬眼中凝重的目光让上官静一愣:“徐大人?”
现在说出来除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並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张悬微微摇头,並未多说什么,隨即一马当先,纵马骑到了最前方。
望著张悬的背影,上官静眼中却若有所思··—
不多时,眾人停在一座简朴的院落前。
庭院不大,却极为整洁。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一尘不染,两侧栽种的药草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株的间距都分毫不差。
张悬目光停在窗台一盆野兰上一一这种在南疆隨处可见的,硬是被养出了三分傲骨院中还摆放著两排兵器架:横刀、长枪擦拭得亮,按长短排列得一丝不苟。
角落的石桌上摆著一套茶具,茶杯倒扣,壶嘴朝向正东,显然是刻意调整过的。
张悬微微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强迫症!”
之前他就发现,上官静行为动作,就仿佛被精细的调整过一般,抬臂,迈步基本都分毫不差·。—
“时间紧迫,诸位不必拘礼,隨意搜查便是。”
上官静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而非任由一群男子翻查自己的闺阁私所。她甚至主动推开了臥房的门,月光透过窗根,洒在整洁的床榻上一一被褥叠得方正,枕边只放著一本翻开的兵书,一支未合上的狼毫笔搁在砚台边,墨跡未乾。
张悬眉头微挑。
寻常女子闺房,总该有些胭脂水粉、珠釵罗裙,可上官静的屋子里,除了必要的起居之物,竟寻不到半点女儿家的旖旋。
衣柜半开,里面整齐掛著几套官服与练功的劲装,连一件多余的衣裙都没有。梳妆檯上没有铜镜,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出鞘三寸的短剑,剑锋映著冷光。
眼前这女子,外表看似柔弱,但內心怕是极为刚强之人!
经过一番细查,最终张悬还是发现了阵眼所在后院篱笆下,一圈不起眼的白色粉末混在泥土中,若不细看,只会当作是风吹落的尘埃。可张悬的左眼幽光骤亮【幽烛玄瞳】之下,那些粉末泛著森森鬼火般的青绿色,每一粒都缠绕著扭曲的怨念,像是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被碾碎后颗合在一起。